直到走到向老四家门前,李氏抱着腿哭喊着,瞧见向禾立马指着她,“你个贱丫头,赔药钱!”
向禾挑眉看向向老四,“四爷爷,四奶奶害得我全家身心俱损,六婶子更是戳我心窝子,您瞧瞧这衣领子都是血!这笔账怎么算呢?”
“糟心的玩意儿,全部滚家里去!”
“当家的你!我这腿可得花不少银子呐!”
向禾冷笑一声,朝臭道士那儿努了努嘴,“你那五两银子不是在他那儿吗?抢回去呗。”
言罢,她领着一大家子往家里去,身后传来叫骂声,源源不断。
到了家中,四婶儿也不多留,和向惠英一同回了家去,苏氏赶忙去灶房准备吃食。
向大勇在堂屋燃上一根蜡烛,他先前可是很不舍得,但自家丫头受了伤,他急忙在堂屋里的柜子翻箱倒柜。
“阿爹别找了,都是内伤,那些外伤的药用不上。”
“可你……”
向禾过去将他扶起来过去坐下,“阿爹别担心,我休息会儿就没事儿了,一会儿吃过东西,我和先生上去一趟山顶,你们早些歇息。”
“不行,不是有、煮的汤药吗?我、找些出来、煮煮。”
向禾赶忙拉住他,“真的不用,”她往门外看了一眼,向阳的身影跑向自己的房间,“阿爹去看看小阳吧,我这会儿有点儿累而已。”
“这……”
“去吧,真的没事儿。”
向大勇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向禾重重吐气,“真的很累……”
贺岁安坐在她对面,看她眼底泛着青黑,“你要不要什么药膳补补?”
“要的了,前日摘的鹿仙草,明日我煮一锅来喝喝。”
“一锅?”
“我最近出血可太多了……”
向禾趴在桌上不想动弹,直到苏氏端着两碗肉粥出来,“可是很累?快些喝完这粥就去睡。”
“喝完之后我上山顶一趟,阿娘您去看看小阳,他好像有心事。”
苏氏还想再留,但向禾似乎不需要她陪着,便叹气出了堂屋。
而刑寂很自觉在灶房端着自己那碗粥,坐在院子里吸溜着。
堂屋里只有两人喝粥的声音,直到喝完那夫妻俩还未出来,向禾也不想等,她还有事儿要做。
三人一同踏足山顶,望着深夜的向家村,向老四家还燃着光。
向禾伸手,刑寂把她的布包交还。
她从里头拿出掌心镜,手指一勾向忠出现在她身旁,此时两人总算看清那魂魄模样。
向忠向两人点头,刑寂脸色有些僵,倒是贺岁安似是已经习惯,回以一笑。
“镜花水月,出来吧。”
两道雾白色出现,幻化成两位娇艳女子,向忠立马偏过脸去。
“待暗沉后去入梦,说些残害血脉不得好死的话,可别给吓死了,我可不想阿爹再背上灾星的名头。”
“是。”
镜花水月乖乖飘荡在后头,向忠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劝说,这段时日见的太多,那家的就应该受些惩罚。
向禾席地而坐,贺岁安亦跟着她坐下,“今夜就在这里吹风?”
“怎可能,我总不能在房中念经吧?”
贺岁安明了,她是要恢复自己的身体,才到这山顶来。
她缓缓闭眼,唇角勾勒浅浅笑意,“待拿到断绝书,我便能做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