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想着,没想到竟然就真的有人开口了。
“这都快凌晨了,肚子好饿,游戏到此结束,大家吃点宵夜吧。”方柏林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语气自然地说。
众人一愣,看看靳珂又看看时伊。
宁紫萧和方柏林相熟多年,此时此刻都有点吃不准他到底是在为靳珂解围还是时伊解围。
时伊就更不明白了。
靳珂低头笑了笑,笑得众人都莫名其妙,他倏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方柏林说:“我这个人一向敢说敢做,什么都玩得起,游戏是我提议的,自然要比任何人都遵守规则,吃夜宵之前,让我和11先亲一个。”
方柏林皱了皱眉,张嘴想说什么。
靳珂没给他机会,飞快地走到时伊面前,扯过他的肩膀,含住他的嘴唇亲了一下,动作快很准,时伊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了,走到方柏林身边昂起下巴对他说:“不是要吃夜宵吗,走吧。”
方柏林双手插在裤袋里表情阴沉地望着他,两人沉默地对望两秒,方柏林一言不发地率先走出了包厢,靳珂懒洋洋地跟上去。
时伊一脸懵然地抚着自己的嘴唇久久没有反应。
宁紫萧有点担心地问他,“你还好吧?”
于淼露出一副他被人玷污了清白的痛心疾首的表情,嚷嚷道:“靳珂太坏了!”
时伊总算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懊恼得直想捶胸顿足。
擦!老子两辈子的初吻就这么没了!没了!
易朵仍在愤慨,“靳珂太恶心了,男生怎么可以吻男生?!真的是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时伊听了,心情越发的恶劣。
吃夜宵时他一声不吭,于淼明示暗示让他送易朵回家,他装作没听懂,易朵满脸的委屈哀怨,他也装作没看到。
深夜回到家,他的情绪仍然很低落。
初吻没了就没了,大男人存着这玩意儿也不能变现,郁闷了一会儿他也就释然了,就当是被狗舔了一下。他情绪低落是因为被易朵的话刺激到了,还因为想起自己对靳珂否认性向时说的那些话,他深深地鄙视唾弃自己。
上辈子,上学时他一直捂着自己的秘密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后来工作了,时尚圈很多男人都是gay,被那些人的勇敢潇洒感染,他也渐渐放开了,不仅不再隐瞒自己是gay这个事实,他还经常出入g吧。他有同性恋友人,也有异性恋友人,他身边的人都不会因为他的性向对他有任何的偏见。
重生为另外一个人,他也想像过去那样继续那么洒脱地活着。可是,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朋友都让他很没安全感,为了不露出马脚,他不得不揣摩时伊面对各种状况时可能会说什么做什么,他下意识地隐藏自己的真实个性。
设计师助理习路是gay。
首富独生子时伊是gay。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如果时伊的父母、姐姐们、朋友们、老师们、仆人保镖们知道他的性向,他们会如何?他们的思想不可能像时尚圈那些人那么前卫开放。他还没适应新身份,不想马上就因为性向问题面对父母姐姐们痛心疾首的眼泪,也不想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