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昏迷了多久?”许微白知道姚洁不会故意丢下他不管,心里的冷寂消失了一半。
“从摔倒到现在,快四个小时了!”生怕自己的艺人不觉得严重,姚洁说这句话的语气很重,她走到床边掀起被子,指了指许微白的脚。“护士小姐,你们看看,脚底这边还有伤口呢,你们怎么就没看到呢?”言语里透着责备。
知道这位病人来头颇大,两个刚从护校毕业的小护士只能赶紧道歉,“对不起,是我们工作不到位,这就帮病人上药!”
微微叹了口气,姚洁站在了旁边,一边盯着小护士上药,一边询问许微白:“你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要不要吃止疼药?”
“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回答哪个。”看到姚洁的神色异常紧张,许微白笑了笑,“我只是口有点渴了,帮我倒杯水来吧。”
看他的精神还不错,姚洁拧起的眉头终于松动了下去,扬起笑容走向饮水机。
两个小护士这时忙的满头大汗,好像遇到了什么重大难题。一个人拿着镊子,一个人拿起消毒药水,神色为难。相互推搪了许久,其中一个才小声说道:“有木屑扎到您脚底里了,我们现在得帮您取出来,会很痛……”
“取吧,没关系。”许微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大腿以下都是没有知觉的,你们之前给我处理伤口时没发觉吗?”
自觉说错话了的小护士慌忙低下头,“那个,我们不知道……之前是楼下急症室帮您处理的伤势。”
“哦,没事的。”无所谓地摇摇头,许微白安静地躺着。
看到这一切的姚洁心里很是心疼,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他已经是残疾了,却还遇到这种意外。从台上摔下来,生硬地跌到轻脆的木板上,木板被轮椅的重量砸得四分五裂,有很多木屑划破了或是刺进了他的双腿。其他的伤不多,只是腰部严重淤青,估计好几天都没法坐起来。对于一个本来就无法走动的人来说,这又该是何种的心理伤害。
她幽幽叹着气,一直等着她把水递过来的许微白倒是笑出了声:“姚姐,你行行好,先给我喝水啦!别忙着感伤啊。”
“哦,噢。”反应过来的姚洁把水杯递到他嘴边,又觉得不方便,找来一根吸管插上,“我拿着,你就这样喝,别动。”
喝完了水,他脚底的伤口也处理完毕了。
果真,一点都不疼。
护士走后,姚洁坐在许微白的床边,给他削苹果。“微白,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就不要想了。今天的事的确有些麻烦,但是沈总会处理的,你叔叔也会处理的,所以你啊,不用担心。”
“我叔叔,他知道了?”许微白这才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许锦严不可能听不到风声。
“能不知道吗?当时真把我和沈总吓死了!”姚洁停下手,“眼见着你晕过去了,沈总抱着你就往外跑,不等救护车到,就把你送到了医院。他一路闯了七个红灯哪,我的心都到这儿了!”她比了比自己的嗓子,又继续说:“十几分钟后,你叔叔就来了,阴沉着一张脸,扔下一堆保镖说是保护你,就把沈总给带走了。”
“我叔叔把沈总带走了,什么意思?”许锦严会因这件事迁怒了沈映冉么,以他的脾气的确很有可能。不过……许微白有着自己的顾虑,“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
“是啊,微白啊,你叔叔该不会打我们沈总一顿吧?”姚洁的面部表情很夸张。
“姚姐,不会的啦。我叔叔又不是暴力分子……”话是这么说,但是许微白自认对许锦严会做出什么毫无把握。他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别人通常会做的他不一定会做,别人不敢做的他肯定敢做。沈映冉会不会被打,他还真说不好。
可是……如果他想打沈映冉,是因为太过心疼自己?
许微白郁卒了。
“但愿不会吧,你是没看到,你叔叔见到你脸色惨白地躺在急救室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恐怖!说他当时有把那群记者杀了的心,我都相信。”姚洁说的唾沫横飞,手中的刀子在空中飞舞着,看得许微白有些心惊。
我是他侄子,这样担心也还算是正常的吧。许微白自我安慰着。
“对了,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灼希,他还在菲律宾,应该不知道你出事了。我想啊,如果他知道你出事了,还不着急上火的马上飞回来……”这一下,姚洁踩入雷区了。
“不用。”冷然地回答后,许微白静默了。
姚洁只当是小两口吵架了,做了个怪脸,不再多说,继续认真地削苹果。
——
医院的户外草坪上,沈映冉看着许锦严的背影,思索着该如何解释。
“许先生,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是g&c管理上的失误。许微白受了伤害,我也感到十分难过,但您放心,本公司会对那几个记者追究到底,也会找出散布那组照片的人,争取将消息先封锁起来,再……”无论如何,先就这件事道歉,再来谈韩哲宇解约的事情。沈映冉是这样考虑的,但是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关于那几个害得微白摔下台的记者,就在五分钟前,已经被解雇了,而且今后都不可能在传媒界找得到工作。至于散布那些照片的人……”许锦严转过身来,半眯着的眼睛里划过一道锐利的光,“您应该早就知道是谁,不是吗?”
沈映冉惊出了一头的冷汗,“我会彻查的……这件事……”
“这件事很明显,您是知情者,明知道尊夫人会这样做,为何不阻止?”高高挑起眉头,许锦严微微仰起下巴,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神色凌然,“还是说,沈总连这点事都办不到,导致尊夫人擅自行动,故意和您对着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