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背影,林叔禁不住抚额,这小姑娘比想象中难缠啊。
若是以前,许锦严肯定会用强硬的手段逼走小鹿,但现在他不想那样做。他只一心希望焕然赶快好起来,多一个人关心她,或许并不是坏事。跟着林叔一起去厨房,从来不做家务的许锦严居然挽起了袖子,拿起水桶到水井边汲水。
惊讶地长大了嘴的林叔,眼角也泛出一丝酸涩。
太阳下山时,晚饭被摆上了桌。第一次端着搪瓷碗吃饭的许锦严,脸上没有半分的不自在,他匆忙填饱肚子,就端着一碗小米粥上了楼。但是许焕然仍旧未醒,他只得放下碗,拿出一把小凳,静静坐在长廊上,帮他守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幕已然全然落下,许锦严的眼睛仿若失去了焦距,脑海里放映着他和焕然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的每段场景。每段,都是一次怦然心动。
忽然,某种奇异的感觉从内心里深处萌发,骤然令他心跳加快。
一双冰冷的手覆盖上了他的双眼。
番外:回家(叔叔和爸爸)下
居然是颤抖着,许锦严把温暖手抬了起来,抓住了眼睛上纤细手指。“焕然……”
没有得到回答,却感到了湿热气息通过背脊传递到心窝,耳后清浅呼吸是那样熟悉和柔和。许锦严身子被突然而至重量往下微微一压,一点也不感沉重。
想要询问他是否穿着严实,刚要开口,那个令他混淆梦绕如奏鸣曲般缓缓响了起来。“不要说话,就这么……让我呆一会儿。”偏轻线听着没有底气,但吐字仍旧是清晰,许锦严感受到,焕然说话时胸腔在剧烈起伏,他现在连说话也如此费力,但还是尽力表现然,不愿让他担心。
忍不住让他手指包裹在掌心里,许锦严腾出一只手,高高抬起,慢慢向焕然脸颊靠近。指尖微凉让他立刻舒展开手掌,轻柔地触摸着,贴了上去。
静静地摩挲了好一会,才不舍地放下来,许锦严仔细地聆听者从背部传来心跳,默然牵起了嘴角。闭上眼睛动了动脖子,在焕然脸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才又睁开眼,稍稍偏了头,用余光去寻望焕然眼。
“锦……”像是穿越了长久岁月终于抵达呼喊,许锦严从未想过会因了这个字,红了眼眶。
“是,我在。焕然,我找到你了,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哽咽地说着这句话,许锦严牢牢攥着他手,把脸愈加贴近了一些,生怕一转头,现这只是一场梦。
这般不安许锦严,焕然还是第一次见。
他配合着把身子贴得更紧,心跳也早已紊乱起来。“我已经走不动了。”
“走不动了就停下来,以后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一字一顿认真地说着,以轻缓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许锦严慢慢拉下焕然手,转过头,眼神痴恋地凝视着这张近在咫尺脸。
郑重忐忑吻,如羽毛般在焕然唇瓣上一扫而过,留下淡淡温热。
“你瘦了好多……都怪我不好,现在才找到你,如果早一点现你踪迹,就算你不愿意回y城,也有我照顾你。我做饭不好吃,但至少能把你喂饱吧。”双手捧着焕然脸,许锦严将额头抵在他眉头角,神色愧疚地说道。
稍稍愣了神,焕然憔悴嘴角边绽放出浅淡笑。“我还以为,你开口第一句话,会骂我呢。我离家出走,让你担心,让你生气了吧……”
迅速扬起头,许锦严站了起来,一把将焕然抱入了怀里。
“我这么会骂你,怎么舍得骂你……焕然,我每日每夜都在祈求你回家啊,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依着你!如果你不要以前那个霸道许锦严,那我就让他永远消失,还有那个伤你心许锦严,你想怎么罚他都可以!”几乎用尽了力气想要感受他存在,想要把他揉入到骨血里,许锦严语调变得急速而惶然。
听到焕然喘不过气地轻咳了几,他才蓦然松开了手臂,但仍旧把他搂在怀疑,脸上露出一副谁也别想让把他们分开表情。
喘着粗气抬起头,焕然手从许锦严腰间移到了他脸上。眸子里好似盛满了月色,朦胧视线里全都是满满当当依恋和思慕。“你也瘦了,锦……本来我以为离开你也可以好好活,可是到达这里那一秒,我就败了。铺天盖地,我眼睛里全是你脸,耳边全是你。你吵得我没法入睡,为什么我病得快死了,你都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你总让我输得一败涂地?”
“是,都是我错,全是我错。”看到剔透眼珠顺着焕然眼角一颗颗滑落,许锦严心痛地快要窒息,他用手指不断地擦拭着那些断了线珠子,旋即低下头,一下一下亲吻起他眼角,用舌尖将泪水舔入口中。
喉咙里顿时蔓延开一片苦涩。
抱着焕然回到床上,让他依靠着肩膀,许锦严将热好粥端上来,一边吹着粥,一边将下午在他床前讲过那些话再说一遍。才吃了几口,焕然就皱起眉头,挡开了碗。有些失落地放下手,许锦严目光也垂落下来,心里担忧,焕然对微白离世耿耿于怀。
看着他无精打采模样,焕然拉了拉他袖子,“你啊,不是我不吃,是我现在病情不允许,粥血糖生成指数较高,所以一次不能食用太多,熬得粘稠一点倒是可以,但也要搭配着干粮吃。”
“哦,原来是这样。”听到焕然解释,许锦严表情并未有轻松,反而增添了一些愧色。只想着要哄焕然开心,却没有考虑到他病情,差点加重了他病。心里一阵责,许锦严赶紧把粥端走,到厨房把小鹿准备清炒木耳和蒸山药给拿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