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一晃,我才发现嫁衣旁边还放着一封信,但被嫁衣盖住了一半。
我眼眶发涩,轻轻拿过信封打开。
是阿碧的字迹。
阿碧自小跟着我,也识得几个字。
可是阿碧没有耐心,总说:“识字真难,奴婢只想做好吃的菜,为小姐挽好看的头发,照顾好小姐。”
那字写的歪歪扭扭,我辨认许久才断续认出上面的字。
——阿碧……跟着小姐……开心,但看见小姐难受……痛,阿碧无能为力,愿求……换小姐能嫁喜欢之人,永远……平安喜乐……
我手一颤,信纸飘落而下。
我一直想骗自己,爹还活着,阿碧也还在。
可此刻,终于连假装都假装不下去的地步。
我再也忍不住,将头埋进那嫁衣中,痛哭出声。
那哭声在幽深宫墙里,传出很远,很远……
冷宫的太子妃疯了。
宫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送饭的宫女说,太子妃整日浑浑噩噩,见谁都叫阿碧,还时常拉着人问云老将军何时凯旋。9
一旁有人惋叹,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明艳张扬的将军府二小姐终究是再也不复存在。
我托腮坐在院下,听着她们那些细碎的闲言碎语,脑子有些混沌。
她们在说谁?太子妃是谁?
算了,不想了。
我看着那树上光秃秃枝丫,心中叹息,魏卿上了战场,我们已经许久未见了。
我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