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越想就越气,赌气般别开脸,伸手?就去扯枫黎为他系在伤口上的衣料。
他难受了大半天?时间,到?了晚上还?这般受气……
一时之间,委屈得简直想跟眼前人撒泼打骂,骂她个没良心的!
“郡主不如把奴才丢在这儿,刚好把许乔新的死嫁祸于奴才,岂不是刚刚好?”
“别乱动。”
枫黎一把按住了他胡来的手?,手?指沾到?了粘稠湿濡的触感。
她皱眉,语气严肃:“伤口更严重了、感染了怎么办?”
手?指被她死死抓住,皮肤磨搓间,在气温偏低的春日夜晚里温热一片。
陈焕面?前的月光都被遮挡,几乎被她笼罩在阴影里。
他没好气地说:“郡主这般模样,还?在乎奴才的死活不成?”
“……”
枫黎没答,缓缓松开他的手?,又重新帮他简单处理?了一番。
她沉声?开口:“问你什么,你直接答便是,说一句[没有歹心]能怎么样?”
陈焕见她动作温柔,假意挣了几下。
终是乖乖地让她帮忙处理?伤口。
“难道奴才说,郡主就信么?”
“当然,陈公公愿意深夜里走这么难走的路跑大老远前来见我……”枫黎抬眼,因陈焕作践自己而不悦的面?容终于回了温,在月光下染上一丝柔和,“想必不可能害我,是吧?”
她一本正经地问他,不论语气还?是表情,都没有玩笑之意。
可陈焕还?是在她的注视下乱了心跳。
又羞又气。
他是有气的。
气她明知他赴约艰难,还?故意调侃;
气她看透了他没有歹心,却偏偏质问。
“还?是希望陈公公……能直白说与我听。”
喉结颤了颤。
那些气霎时软了下去,化为一摊泥泞。
他狼狈地躲开视线,薄唇蠕动。
“奴才……不会害郡主的。”
“那我们——”
枫黎凑到?他耳畔,轻快地笑了一声?。
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他按在松软泥土上的手?指蜷缩起来。
“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陈公公。”
过?了今晚,有了共同的秘密,总归有所不同吧?
陈焕一时间心如擂鼓,耳根“刷”地红了。
还?没等他回复这句隐约透出暗昧的话,她就又笑着开了口。
“下午说的事?,就不能通融通融么?”
“……”
陈焕心里骂:好啊!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就知道!
跟他说好话不过?是为了叫他帮忙罢了!
他阴沉着脸:“郡主说笑了,奴才哪儿配跟郡主一条船!”
这话说的不客气,简直以?下犯上。
但?枫黎就是知道,那不是陈焕的本意。
他么,顶多就是……
怄气罢了。
心情本来被那许乔新弄得很差,此时莫名?好转不少,浮出些许愉悦。
她转移了话题:“感觉陈公公不像是会中这种低劣诡计的人啊,怎么还?被骗来了?”
“……”
陈焕眉眼动了动。
气恼回落,而羞意一股脑地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