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款方查到了吗?”我问。
他在电话那头苦笑:“姐姐,你拿我当FBI了吗?我要是有那效率,我还干什么律师啊,干这个也发财了。”
“我有点心急了,现在能不能把这个提供给警方,让他们说清楚资金来源呢?”我问。
“很傻很天真。”顾一笑说。
虽然只是打电话,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也能感觉得到,他在一边摇头一边说,因为语气是藏不住的。
他的这种宠溺的姿态让我心里一动,马上让声音严肃起来:“我再想想办法。”
“和相关部门打交道,你还嫩了点儿,我来吧。现在计划照常进行,你负责给KB的境外市场做舆论压力,那里才是你的主场。这边的证据的小事,我和朱同来做。当然,朱同师兄现在应该已经摸清了董肖元的情况了吧。”顾一笑说。
他说的是我们的最初计划。这两天,因为豆包的事,我心里很乱,没能按计划行事。
现在他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有点失职了,对他说:“行,我已经给美国的几个同学发了邮件,等一下我看看回复。”
顾一笑听我说完,顿了一下说:“接下来就是你的主场了,我觉得你可能会忙得顾不上孩子,给你找了一个带孩子很有经验的金牌阿姨,你要不要面试一下?”
找阿姨的事我和他提过一次,没想到他居然记到心上了。
“谢谢,那你问一下明天方便不方便?”我问。
“明天你要有时间,就上午十点,在我家街道的家政服务中心。这是社区办的,可靠有保证,就是价格有点高。”顾一笑说。
挂断顾一笑的电话,我打开了邮箱,看到了同学们发来的信件。说实话,看到每一个人都给我回信,我心里很感动。这么多年不联系,一发邮件居然都记得我是谁。
我在邮件里没说是什么事,只是说最近可能要过去一趟,办点公事。他们都以为我要去给KB进行再次融资,很热情的介绍了一下现在那边投资市场的情况。
顾一笑介绍的阿姨很年轻,今年四十八岁,面相年轻,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我一问才知道,她家就住在顾一笑家附近,和顾一笑是熟人。阿姨叫王英华,她老公八年前去世了,孩子现在读大学不怎么回来,她找这个工作一是为了打发时间,顺便挣点钱花。
对这个阿姨,我很满意,当场就决定要了。
为了让豆包及早和阿姨熟悉起来,我周末安排了游乐场活动,让阿姨跟着我们一起去。豆包性子内向,我以为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让他和王阿姨在一起玩,没想到当天就混熟了,我多少松了一口气。
这一周进展还算顺利,一切都慢慢有点样子了。周三我大学时期同宿舍的闺蜜周凌霜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过去。
接到她的电话我很意外,因为各自忙碌很久不联系。
“现在时间还不定,不过应该不会太久。”我说,“你呢,最近怎么样?”
她苦笑一声说:“看你问那方面了?”
“怎么了?为情所伤?”我一听她语气就知不对,顺着问了下去。
“也不算是吧。”她说。
周凌霜是典型的女权主义者,当年打定主意不婚不育。在一年前,我知道她最后的消息是,她仍然单着。但是,她在事业上取得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她毕业以后进入了一家科研机构,现在正在做的项目是通过遗传基因学的角度的找到癌症疫苗。据说,已经有重大突破了。
“哪是怎么回事?”我问,“方便不方便说?”
“你是KB的创始人,帮我个忙。”周凌霜在电话那头说。
我们在一个宿舍住了四年,关系很好,是那种即使很久不联系,也不必客气寒暄的朋友。
“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我对她许诺。
“我好像爱上一个人。”她用研究学术的语气说,“我感觉自己中毒一样,时时刻刻不由自主的想到他。”
“好事啊。”我不知道她爱上一个人和我是KB公司的创始人有什么直接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我不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周凌霜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说,“他在这边是无业游民的状态,每天咖啡厅图书馆,甚至会坐在广场上的长椅上喂一天的鸽子。”
“那他的经济来源呢?”我问。
“不知道,我唯一查到的是他名下有KB公司的股份,而且是你们的大股东。”周凌霜顿了一下说,“他叫董肖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