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从来都没有立场和阵营的国际游资毫不犹豫的离开,股票证券市场的交易量出现了异常波动,十月十一日,联邦工业指数重新上扬,几乎所有的报社和媒体都给出了正面的总结。
十月九号的暴跌只是技术性的调整,只是为了攀登新高蓄力,有些专家还在电视上用弹簧作为原型,来告诉大家为什么下跌是上涨的蓄力,以及解释了一下下跌为什么能够释放出更多的上涨空间。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股票市场仿佛的确如同和专家们所说的那样,保持着平稳,稳中有升,但券商和金融公司,都在悄然的收手。
远超平时两倍以上的交易量被一些人故意看作为新一轮行情的到来,却不知道这里面其实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甚至是连现实中的一些东西也出现了变化,比如说联邦一线城市的房价都开始出现普遍的下滑,甚至支持长期的分期付款,银行对抵押贷款的放款率也开始收束。
一切似乎都在变得更好,就在人们困惑着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的时候,十月份的月尾,联邦工业指数再次出现了百分之九的单日历史性最大跌幅。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再笑着对所有人说,它只是“技术性调整”。
十月最后一个的周六,林奇刚刚起床,他坐在餐厅边上看着手中的报纸,原本应该是彩色的报纸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几十上百年前技术还不够发达的时候,它只有黑色的单色印刷。
《交易报》的首版只有一个词,这个词占据了整个版面,那就是“灾难”。
仅仅一天时间,整个联邦交易市场就蒸发了数百亿的资金,每一个交易所前都人满为患,即使是备受关注的债券维权群体,也没有什么人有心情去关爱他们了。
人们都在谈论股票,因为联邦工业指数一个月内两次暴跌这很不正常,这在以前都没有出现过,更别提最后一次暴跌,很多股票直接蒸发了三分之一甚至是一半的市值。
这种跌幅已经不是技术性调整那么简单了,它调整的不是参数,不是价格,是人命。
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慌开始迅速的蔓延,不只是《交易报》,几乎所有和金融相关的报纸都一改往常多姿多彩的印刷风格,变成黑白相间的沉重色调,它们就像是在悼念什么。
其实这个时候报道这样悲观的新闻不仅对金融市场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直接戳破这个泡沫。
恐慌性的抛售一旦形成,就很难在制止住,除非有国家力量来接盘,但很显然联邦政府没有这个财力为整个社会接盘。
就算有,他们也不会这么做,如果保守党让联邦政府破产,那么他们肯定要成为历史中的一个笑话——第一个把联邦政府折腾破产的党派和他们的总统。
想一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比起成为一个笑话,他们只会选择漠视。
看着这些消息林奇表现的很淡定,也很从容,他这段时间没有接触这些东西,他很清楚这些东西注定会破灭,外力只是一部分因素,联邦本身内部也有很多的问题。
当然,最致命的就是保守党政府推动的孤立政策,直接封锁了国际贸易,其实看看历史就知道。
现在国际上的强国,勉强算上联邦,其实最初都发迹于大航海时代,而那个时代可不讲究什么孤立主义。
任何奉行孤立主义的国家都只能越来越弱小,反倒是那些积极接触国际社会的国家,不断扩张掠夺的国家,越来越强。
没想到一百多年后,在保守党的带领下一群害怕战争的软蛋居然开了历史的倒车,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个讽刺,天大的讽刺,一群充满冒险精神的航海士的后代居然害怕接触外面的世界。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算是一件坏事,至少这场灾难打醒了联邦,接下来一些事情就会变得更容易操作了一些。
林奇还在用早餐的时候,费拉勒就匆匆的赶来了,和林奇想的差不多,他是来询问一些和金融市场有关系的事情的,他觉得林奇对这方面会比较熟悉,也会有更成熟的看法,这就是林奇给别人的印象。
“给费拉勒先生也来一份早餐……”,在费拉勒说明了来意之后,林奇让女佣去再弄一份早餐,同时合上了报纸放在了一遍,“这些东西其实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的第一句话就肯定了一种基调,“塞宾市的上市公司只有两家,其中一家已经完成了退市,而另外一家就算不经历这场股灾,他们也会很快就倒闭。”
“真正会受到影响的,其实只有那些在股票证券市场上下了重注的人,这些人将会血本无归,如果他们动用了信用贷款,可能局面会更糟,但是这些人只占据了社会中的少数。”
费拉勒一脸愁容,“如果整个城市大多数的居民都破产了,就算总统内阁援助我们一些财政拨款,我们也无法负担得起整个城市的需求。”
林奇微微一笑,“你们把事情想象的太复杂了,当事情足够让人们绝望的时候,人们的需求就只剩下‘活下去’而已。”
“不管那些人以前是不是居住在大房子里,开着豪华的车子,等他们破产之后,他们一样要和普通人那样去领取救济食物,你们要承担的只是多发几张食品卷,多往救济食品里加一些面粉而已。”
他说着顿了顿,“其实我认为当你们觉得难以承担的时候,把固体食品变成流质食品,在不增加新投入的基础上,就能满足更多的食物需求了。”
“而且,饥饿有助于底层社会的相对稳定!”
当人们饿的都没有力气去做坏事的时候,治安自然会稳定下来,这么说到也没有错。
费拉勒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有时候林奇说的这些话冷静理智的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该说的那样,但是又不得不否认,他说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