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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少游

旧时月色,疏影横斜,却,照不见当年笑靥。

更深露重,院内,院外,你是否能够感觉,此刻踌躇在门外的我。一如三年前,我仓惶的逃离,决意踏上回城路途的我,此时静默在你看不见的窗外,独自悲戚。

执着如你,深情如你,全然不顾韩府上下一致的反对与恶言,将我胆怯的誓言当作了信仰。可是,背负着嫡子嫡孙身份的我,在却你昂然面对的那一刻,往后退了一步。你的泪眼你的笑,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深夜,深深嵌入了我的魂灵。

而那个魂灵,在父亲声色俱厉的怒吼下,在母亲呜咽涕泣声中,被我自己亲手埋藏。这一埋,便是三年。

我承认,我退缩了。

我承认,我畏惧了。

但我不能否认,时光荏苒,四季更迭,那个深爱着你的魂灵还在,一直都在。

可是,你的笑靥已然不在。是我错,都是我错,不该畏畏缩缩这么久,在离开的三年里,不给你寄去只言片语。倘若,有那么一次,我能如你那般,笃定地袒露心扉,我对你的心一如当初,你是不是,就不会在今日今晨,说,与我并不相识。

你眼眸中的怨,刺入了我的骨髓。我熟悉的那抹容颜未改,震惊的,却是我从未识得的凄厉眼神。寒光泠泠,那不是我的希羽该有的模样。

倘若你说,是我夺走了你该有的模样,那么如今的我,甘愿与你一起,背负这厚重的枷锁。你注定是我今生,解不开、抹不去的,笼罩在我心头的那片薄雾。三年,我依然拨不开它,于是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我跪立在雨中一夜,恳请父母的谅解与成全。韩少游,要迎娶金陵城内卖唱女子沈希羽,我的心,再也容纳不了另一个女子,另一段情。

秀茵,终究我还是选择,辜负了你。

那柄描绘着江南美景的油纸伞,的确是我送与你,最后的礼物。伞,亦散。秀茵,聪慧如你,理应就早明了,那颗不属于你的痴心。独守了三年的你,再见,隐忍的笑容依然如故。我怎忍,再许希冀,瞥见你凄婉的眸。

深夜,我向姨夫姨母禀告了退婚之请。你执着我的手,泪眼迷蒙。我淡淡地摇头,过去那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韩少游,在三年的经商路途中,目睹了太多情意绵长、生死别离。两全其美,如何能成全三个人的私心。因此,我拨开了你的手。

忿恨的抽泣,在我身后蔓延成一片幽怨的氤氲。我决然的离去,换来的是你冷寂的低吼,令我胆寒心悸。“少游,她死了……一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什么?我愕然回头:“胡说,秀茵你不要这样……求你……”

“她真的死了,少游!你忘了她,忘了她吧!”因了焦灼与绝望,秀茵的脸戚然扭曲着。我不解地凝望着她,试图读出一个理由。秀茵,对不起,但是希羽没死,她如何能死,今晨,

她还好生站立我的面前。只是,她封存了她的记忆,更换了清淼的嗓音。

“我会带她离开。”最后这句话,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事。秀茵,我将带着希羽离开你的世界,时间,会恢复它以往的宁静。请饶恕我的错,也请放过你自己。

希羽,此刻的我,正如当初的你,在漆黑的深夜,徘徊院门之外。只不过,院内的人换成了你,院外的人换成了我。现在,换我来守护你,许你一个真切的未来。

晨曦,晓露。你绾起一头愁思,搀扶着母亲推开了小屋的木门。我奔赴篱笆外,轻声呼喊,期望你能看到,我那焦灼的心。“希羽,希羽,我是少游,你的少游啊……”

“少游……”你的嘴唇一颤,扶着母亲坐在菜畦边,尔后慢慢地回眸,一步一步向我走近。唇角泛着笑,眼眸里却是凌寒如刃,一帧一帧剜上我的心。“哦……我记得了。曾经是有一人,名叫韩少游,溺毙了我的心。”

23

23、双生劫

桐希

盘花易绾,愁心难整,脉脉乱如丝。

缠绕在心头的,是每夜从梦魇中惊醒的母亲的煞白容颜,是每日在亭前叹息的秀茵的淡淡蹙眉。希羽,因了你的至情至性,因了你的狠心凄绝,昔日那个骄傲桀骜的沈桐希,已然消匿在了母亲迷茫的视线里,亦然退避在了秀茵执念的神色里。

如今,只有这身披女装,面施粉黛的我,才能唤起母亲的笑颜。她的世界,在你投河自尽的那一日,轰然倒塌。从此之后,只有远走他乡多年的我,与她相依为命。可是,她为何呼唤的不是我的名,为何不肯聆听唯一孩儿的恸哭与恳请。

恳请她,接受希羽的离去,恳请她,看看这里,她的儿子还在。桐希还在啊。

可惜,母亲将时间静止了,静止在了我决意离家、闯荡京城的四年前。那时,只有希羽每日卖唱维持家计;那时,只有希羽为母亲擦拭泪珠,侍奉于病榻之前。所以,现在的我,与你容颜一模一样的我,只能以你的身份,小心把母亲拥入怀中,哄她入睡。

睡意阑珊的,还有那个每夜站立在门外的他。韩少游,是你在寄与为兄的信中,无数次提到的名字。你与他,相遇在金陵城最大的酒楼里,他在你眼中,品性端正、生性儒雅,不同于一般的纨绔子弟,不同于一般的豪门商贾。他待你,彬彬有礼,你待他,却早已芳心暗许。然而,就在你笃定与他相守一生的数月后,就断了音讯。

一年前,再听闻,竟是你的死讯。

沈家,少了你,恍若丧失了一切的生机。为了治好母亲的病,我受聘于卢府,赚取少量的银两。在秀茵面前,我只是一名落魄的琴师,她当然不知,十四岁的我,就已经是位秀才。她只知,我姓沈,家住西南城郊。但她从来不问,我真正的名,于是我不说,从来都不说,我家中有位心智失常的母亲,还曾有过一个娴淑美貌的孪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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