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我撞到人了!”这是一个男生惊叫着下车的声音。
“啊啊啊!她,她她的肠子……”听听这杀猪般的呐喊,是个女生。
片刻,传来高跟鞋蹬蹬远走的响声,以及颤抖的告别:“那个,亲爱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在心里默数了一百下,我睁开眼睛,诈尸般地坐了起来。
“喂喂,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了呐!”我的手伸到空中,抓住男生的衣服。
他迅速地掏出钱包,数了几张纸币,放在我掌心。我兴奋地站起来,露出一口雪白如骨的牙。“好咧,我们两清!哈哈,我这招不错吧,看她吓得屁股尿流的!”
他看了眼车轮下的那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对我翻着白眼,“这叫不错?恶心的要死的猪大肠,也亏你想的出来?”
我撇撇嘴,“是你说随便我发挥的啊,反正只要吓走那女的不就成了。得,为了安慰你,姐请你吃猪肠粉怎样?”
呕~他顿时支持不住,扶住车子干呕起来。“哼,别以为会吓倒我。去吃呀,谁怕谁?”
“好,有骨气!”我求之不得地坐上副驾驶。
一路飞驰,白色的奔驰小跑在杨柳依依的河岸边快速前进。趁这个时间,正式介绍我的司机,也就是刚才假装撞到了我的家伙——郑辰。高三在读,大城市户口,富二代。
哼,三个特征,都是我最最鄙视的。
“到了。”我正横眉冷对鄙视着呢,他一个漂移停入饭馆旁的停车位。于是,我忿然下车,再加上一条鄙视之:嚣张。
但是,再鄙视我也不跟钱过不去。他下次还要甩女友时,我仍然义不容辞。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作孽的是他,我顶多是个帮凶。咳咳,真不好意思告诉你,我是医学系大二的学生,姓罗,名布丁。
“萝卜丁,快点餐吧,你真吃猪大肠?”郑辰苦着一张脸。
“个死小子,要叫布丁姐!吃啊,干嘛不吃!点大碗的哟,姐姐我有钱。”
他满脸黑线,无奈地朝服务员招手。我满意地看着他一脸妥协的熊样,支着一张花枝乱颤的脸摇晃着,视线也跟着摇晃,却在看到玻璃门边那个座位时模糊起来。
一男一女熟悉的身影面对面坐着,交谈甚欢。我立刻扭过脸,打了下郑辰的手,大喊道:“喂,我要吃锅盔啦!快点去买!”
“刚才怎么不说,知道啦,真是的。”虽然埋怨,但他还是马上站起来。我目送着他走出玻璃门,扫过刚好抬起头的那两人,扯出高雅的笑。
他们面色尴尬,瞬时坐立不安。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指尖却掐的发白。缓缓地转过身,盯着已经端上桌的猪肠粉,顿时眼镜上晕染开一片水汽。
没过多久,郑辰端着热腾腾的锅盔回来。我活动一下脸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小辰辰,你现在是空窗期了吧?”
他一脸骇然地望着我,结巴起来,“是是是啊。”
“挺好,”我一挑眉,“那从明天开始,跟姐恋爱吧!”
噗!他刚包进嘴里的猪肠粉,一点不剩,喷上了我的脸。
你是猪
两个多月,我没敢再挑战猪肠粉。
罗布蓝打来电话说,这个月又不回家。我嘱咐她少约会多学习,她答应的干脆,却依然失言。隔天,我在步行街边做兼职促销,一眼就看到她挽着男友,裙摆翩翩的背影。
她是我妹,从小就很乖,遵守爸妈一切的要求和命令。但她从不听我的话,从来都不。我一直孜孜不倦和她亲热,以为现在树立姐姐的威信也不晚,直到我度过大学第一个寒假,接到两通意想不到的电话后,我放弃了。
她说有了男朋友,很优秀,很巧的和我一个大学,有个很雅致的名字:阮君松。
哦,阮君松哪,真是个陌生的名字。
那天晚上我删掉了一个号码,高中三年一直频繁拨打的号码,然后蒙头大睡。半夜我被一阵铃声惊醒,稀里糊涂地接听后,继续昏睡。
隔天,我到中午才起床,摸了摸头,好像发烧了。
大病一场。
后来,我每隔几天就会被郑辰那个没良心地拉出去,帮他上演迫不得已抛弃女友的戏码。除了扮演他患有绝症的前女友、亲姐姐,我还客串过黑社会大姐大、警校女学员等等越来越荒唐的角色。然而奇怪的是,我骗人骗的无比开心。
用郑辰的话说,我天生就是个骗子。
我拿起鸡毛掸,在四合院里追着他乱窜。他冲我扮了个鬼脸,钻进厨房锁上了门。
“小辰辰,出来吧,你会后悔的!”我在门外两手一叉,冷笑两声。
“才不出去呢!我就在这呆着,等下你没法做饭,哈哈!”
我也不急,转身坐在院子里的大梧桐下,拆开一包薯片,慢悠悠地躺上摇椅。
良久,我听到了他撕心裂肺的尖叫:“罗布丁!你把什么放冰箱里了?这是肝脏还是心脏呀?啊啊啊啊!”
我微眯双眼迎着日光,淡然道:“肝脏。我昨天刚从解剖室带回来的。我没告诉你,那个冰箱早被我征用成材料冷冻室了么?哎呀,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郑辰的脸色像颜料版似的,五颜六色的变幻着。我面不改色地掏出手绢帮他擦了擦汗,“怎么样,那天问你的事儿想好了吗?”
他点头如捣蒜,“布丁姐,从这一秒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自愿的哦?”我抿着嘴。
“心甘情愿。”
“你的职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