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地离开,打消了坦白的念头。
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在晨报杯之前和他好好谈一次,便举着特别训练的旗号约他打谱。就在我放下桎梏的那天下午,他突然有事载着我匆忙下山。那个迷糊蛋把伞忘在车娄里,我追上去想还给他,却看见他走进了莫桐桐的家。
他们的关系已如此亲密,我还在期望什么呢?
所以,我故意关机,决赛时小心翼翼地输了棋。
他终于得偿所愿,我也该彻底死心。但听到他亲口说出喜欢莫桐桐的那一瞬,我还是感觉到了身体最深处涌出的那股疼痛,丝丝缕缕,抽离不尽。
那个从七岁起就得罪了我的子衫,那个从来都不情愿喊我师姐的子衫,那个常常故意惹我生气抢我炒饭吃的子衫,说以后再也不要见我了。
我突然间就后悔了,一直以来花费所有精力提高棋力的我,死死盯着他的背影,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不想让你超越我,是害怕你不再需要我啊!
抓着关师兄的手臂,我止不住地颤抖。对子衫,我抱着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情感呢?我不断地思考,不停地想,没有说出那个答案。
终究,我们还是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杂志写的文,本来要发表的,但杂志突然不做了,于是成了废文,不想浪费,拿来给大家看~~
3
3、你是我心上的一棵树
从我开始注意陌生男人的脸,他便站在那里,一棵垂满毛茸茸叶子的大树底下,目不转睛地看着鸟群忽拉飞过,透过细碎的阳光扬着眉毛。那棵树大的离奇,占满了那个时代我所有的回忆。
回忆,有时候会在不经意间跳出来,就像一个符号,清晰印刻在我能触摸到的每个角落。
一、
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他就对我笑了,微微弯曲的嘴角很是好看。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从此以后我有了念想,从清晨到日暮的所有闲暇里,我都痴痴学着他笑的模样。小离问我有什么事那么开心啊,我就用他的笑容回答:“有个人送了我一颗种子。”
每天的7点34分,他都会准时出现在我家旁边的花园里,短短清爽的头发没过了眉心,领口按惯例向左倾斜着45度,右手以轻巧的姿势推着自行车,车篓子里的小锄头和小铲子碰撞着发出乒乒啪啪的声音。我傻傻地甩着妈妈给我梳的丫丫辫,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头,嚷嚷着要他抱。他伸出好大的一只手牵着我,一句一句教我唱儿歌。是啊,我才九岁,不知道别的,就会撒娇和哼哼小曲。他用很温柔的眼神看着我,轻轻唱着:“小小的芽儿快长大,跟着云儿跑呀,追着雨儿走,没有忧与愁啊,没有泪来流……”
唱完了歌,他会给我一把小锄头,让我也学着干活,那的花园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花,美丽的像要凋落。我说这么多花,要有棵树就好了,大大的树可以帮它们遮风遮雨呢。他拍拍我的头说,是啊,是该有棵树,那小悠要守护着它长大哟!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于是就有了一颗银杏的种子,他说那会是棵幸福的树。
但他不知道那颗种子也在我心底生了根,发了芽。等到银杏树长到我一样高的时候,他已经升上了高三,整天忙的一塌糊涂,既没有时间看我,也不能再为银杏浇水除草。于是我一个人早早地起,拿着小小的锄头和铲子出门,有时候还提着满满的一桶水,用歪歪斜斜的步子组成一条湿湿的小路。每天他还是会从那里经过,高高地挥起手臂叫我的名字,“小悠,你要加油哟!”,是啊,我在加油啊,喻涵哥哥。
二、
日子真的过的很快,银杏长的比我还要高的时候,小离也读大学了,和喻涵哥哥同一个大学。我高兴地让她带我一起去,但是她说很远,好几千里的路程呢。我怏怏地企求自己快点长大,甚至抱怨妈妈怎么不早些把我生出来呢?小离轻轻抚摩我的脸,笑咧咧地说:“除非是跳级,要不你是不可能赶上喻涵的,他比你整整大六岁呀!”
是啊,连小离都比大我五岁呢,突然间我意识到年纪是可以拉长我们之间距离的。
小离起程的前一天,夜沉静的不象话,她爬上了我的床,“一起谁么?”她柔软的脸捏起来很有安全感,果然是我唯一的姐姐,她太了解我所缺乏的。“好啊~”我知道从此以后这种机会很少了。“小悠,你有什么秘密吧!”
“想知道啊,那拿你的秘密来交换吧!”这可不是卖关子,只是我舍不得与别人分享,即使是一分钟,即使她是我姐姐。
“小妮子还真坏啊,欺负你老姐啊?”小离嘟囔着,但那不是真的生气。她一向很疼我,这一夜她还破例贡献出长长的手臂,我枕在上面开始做梦,一个嫩芽成长为大树的故事,喻涵哥哥站在葱郁的树叶下,微笑着看我。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小离就走了,我唯一的姐姐和喻涵哥哥去了同一个地方。他们大概会在一起笑着谈论我吧,也许小离还会把我的照片拿给他看,他一定不会忘了我的。当我甜美的这样想象的时候,胳膊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
“小悠!你又做白日梦拉?”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凶巴巴地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不行吗?自习课你也管啊,臭子鱼!”我知道他总是针对我,不论是做什么,这个叫叶子鱼的家伙就是跟我过不去。
“哼,谁让你睡的跟死猪似的,嘴巴还流着哈喇子,都快滴到我桌子上拉!哈哈哈!”他那阴险的模样,微翘的嘴角,整个一小混混坯子。唉,怎么身边就是没有像喻涵哥哥那样的男生呢!我懒的与他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