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从他出现起就怪怪的,安可妮说不上来,总之是不对劲,脑中转了好几个念头还是莫名所以。
步舜尧俊美的侧面轮廓看上去很认真:“老婆,好象你从没说过你爱我,我想听……”
“一定要说吗?”后者扭捏的低下头,却顺从的低语:“老公……我爱你。”
“大声点!”
“我、爱、你!”几乎是呐喊,喊完后某女难堪的重新垂头。
太直白了吧!
步舜尧却长吁一口气,这一瞬间他决定了,不管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认了。
爱是盲目的,只要她能永远呆在他旁边,就行了。
庄严肃穆的灵堂摆满黄白两色菊花,几幅白幔从房顶坠下来,项四海的巨幅照片立在正中,眼神犀利,抿紧的嘴角透出特有的威严,让人肃然起敬。
步舜尧走进吊唁大厅,象一粒火种,点爆本来就凝重的空气。
“你来干什么?步日华害死项爷,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正好,杀了他给项爷报仇!”
“谁给项爷报仇,就推举谁就当老大!”
此起彼伏的声讨声中,步舜尧迈着帝王般优雅从容的步伐,径直走到项四海遗像前,看着那张熟悉的画像,一时也有几分唏嘘——人生无常,几天不面居然是阴阳相隔!
何律师赶紧从座位上起身,站到他旁边,面向群情汹涌的黑社会,举起双手作了个肃静的手势:“各位兄弟,项爷生前特别吩咐,希望在他百年之后,由步少主持他的葬礼,并且他手下的帮中业务也全部交给步少继承!”转过头有点庆幸:“步少,你来了就好了!”
“什么?我们不信!”
“项爷如果知道是被他们一家害死的,肯定不会这样决定!”
“他们肯定是为了项爷的财产,故意杀他的!”
集体沉默了片刻,又有人叫嚣起来,但碍于步家的声势,一时没有人强出头。
步舜尧倒是无所谓的挑挑眉,他只是来拜祭项四海,对其他的都没兴趣,而且也准备走了,这些黑社会爱怎么闹都与他无关。
“何律师,我今天来也是想通知你一声,项爷的财产我没兴趣,谁想要就给谁,实在不行就捐给社会,你看着办,嗯?”淡淡的吩咐完,他嘴角挑起一抹嗤笑,平静的向大门走去。
比想象的还要乌烟瘴气,他才犯不着漟这趟混水呢。
砰的一声。
纪茹冰从门口冲进来,恰好堵住他的去路,不耐烦的睨一眼周围:“都给老娘闭嘴!”
作为原黑老大的千金,帮中人多少还是给她几分薄面的,叫嚣声弱了一些,她伸手拦住步舜尧:“舜尧,你不能走,既然来了,去见见干爹吧?”
扭过头瞪着虎视眈眈的黑社会:“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为项爷报仇,这么多天,除了争地盘争地位闹内讧,有哪一个真心诚意的是在为项爷?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真有本事,就去把杀项爷的人干掉,只会在这里嚷嚷,传出去也不怕丢人!”
反手紧紧抓住步舜尧,几乎是以拽的姿式,将他拉到内堂。
某人阴郁的抽了抽嘴角,他想拂袖而去其实很简单,犹豫了片刻,却不由自主地跟到项四海灵柩前。
偌大的偏厅停放着一副以上好楠木打造的棺木,样式古拙大气,棺盖半合,项四海平静的躺在里面,穿戴整齐,露在衣服外面的肤色偏黑,脸上还残留着烟薰火燎的痕迹,但被高超的化妆技术所掩盖,所以看上去很安祥,好象熟睡一样。
“阿海,儿子来了,你看到了吗?他来送你了……”只有两个大活人的偏厅有点阴森,一家三口,以一种古怪的方式诀别。
步舜尧站在几步之遥,淡淡的瞥了几眼棺中的项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下一秒转开目光,手负在身后,漠然的看向天花板。
是也好不是也许,在这种情形下相见,注定他今生是和这个人无缘了。
恍忽间忆起某人昔日风彩,和面前躺在棺中的老人实在是天壤之别,人生在世,不管如何英勇或者如何窝囊,两腿一蹬,其实没多大分别,生前的爱恨情仇,也变成过眼云烟,随风而散。
突然觉得胸口堵得难受,收回四处游移的目光,他认真的向着棺木中的长者行了个注目礼:干爹,您一路走好!来生如果有缘,希望我能叫你一声爹地!
几天后。
赵斯的伤恢复得不错,来探病的安可妮也显得很开心,但是敏感的赵斯还是察觉到一丝不妥,趁着病房只有他们两人时忍不住问道:“妮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作为准新娘的她,应该有种由内而外自然洋溢的幸福,但他分明听到她暗自叹息了几声。
“大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感觉舜最近很不对劲,自从项四海死后,他总是心事重重的,还早出晚归,这几天我都没怎么见到他……”对着最信赖的大哥,安可妮坦白说出自己的担忧:“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才这样?”
“傻丫头,别乱猜了!”赵斯好笑的揉揉她的头发:“你们马上要结婚了,他忙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啊。”
虽然他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安可妮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的疑虑,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她就是觉得六神无主,一副有事发生的感觉,无奈的瘪着小嘴反驳:“再忙也要吃饭睡觉啊,他好象躲着我似的。”
“别想了,听说妈咪的情绪会传给小孩,你也不想你们的宝宝担心吧?”赵斯宠溺的拍拍她的背:“如果有疑惑,直接去问他,他不见你,你也可以去找他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