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论实力论长相,他俩也算天造地设的一对了,那个周思他是不是嫉妒?”
“切,他早就嫉妒沈师弟了,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沈师弟进宗时抢了他的风头,被他记恨上了,有事没事就去找沈师弟的麻烦,听说他在男舍还经常带人去沈师弟的屋子捣乱,光是门就被他踹坏了两个!”
有个男修恍然大悟道:“这样啊,怪不得平时回无忧峰休息见不到沈师兄,想必是不想看见他。”
“沈遇星!”周思抱臂,龇着牙,“来不来?不来就算了,呵,不过是个窝囊废,还装什么多情鸳鸯,我看你不如早些让位于他人,这儿有人比你更适合与璧音师妹共枕鸳梦——”
“下流!”有人骂道。
“赌一把沈师兄会不会上去教训他,话说到这地步,他上去就算坐实了他和璧音师妹有关系!”
“什么有关系没关系的,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些没用的东西吗?都这么被骂了,为自己也该上去打一架!”
怂恿的人越来越多,白雀问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不会还是继续假装听不见吧?”
“听不见?”
沈遇星眼底一片阴森,悠悠开口,“我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
正是烈阳悬于中天之时,竟不知为何狂风骤起。
众人眼前一花,沈遇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台上。
少年身姿英拔,手泛青筋,掐着周思的脖子,将他高高悬起,冷然笑道:“要打架?好啊,若是我赢了,你亲自将你的舌头割下来,送给璧音师妹当做道歉礼如何?”
不过如此
白雀第一次见沈遇星如此模样。
他想起当年跟随恶荒与仙门众将第一次大战,对面众仙皆瞋目竖眉,愤慨填膺,一个个誓要斩杀魔头,扬名天下。
只有沈遇星背着剑站在众仙身后,不动声色。
那时他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还是一副干净无害的模样,在众仙中年纪最小,也没有擒妖斩魔的经验,无人将他放在眼里,也没人会想到恶荒以及六大妖兽最后都会折在他手上。
都说人死过一次,若得参悟,性情便会大变。
沈遇星醒来之后的改变让白雀有时候心生恐惧,甚至是觉得诡异,从前不善言辞的人,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辞趣翩翩,仿佛其中换了魂。
但探其根本,又觉得只是言行举止不似从前那般讷口少言,本心却没怎么变,依旧是心似滴水,怀质抱真。
他想也该是如此,被囚在暗处的日子哪比得上这人间逍遥自在。
如今万般自由,必是遥荡恣睢,跅弛不羁。
白雀缩回脑袋安稳待在袋子里,听着周思惊讶恼怒的声音,默默替他默哀。
沈遇星提着他,一步步走到行令台边缘,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把他直接扔下台时,台边此刻却出现一圈屏障——和宗门大选那日璧音所用的法子一样,周思被狠狠抵压在结界上,动弹不得。
胸口憋着一口气,既上不去也下不来,浑身的灵力被禁锢住,周思抓住沈遇星的袖口,仍旧挑衅道:“我以为你有多厉害,不过如此蛮力!”
“蛮力?是么?”沈遇星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慢慢靠近他,低声问,“你以为你私用禁药提升修为就能打得过我吗?”
周思神情僵住,但只是一瞬间,就否认了他的话:“禁药?什么禁药?你自知技不如人,就血口喷人是吧?打不打得过,不是用嘴来决定的,有能耐你就亮出真本事来!”
沈遇星手下力气忽涨,尖锐的疼痛和无法挣脱的窒息感让周思明白他还没用全力。
那双眼睛明明毫无波澜,可却能从中看见他无情的嘲笑。
台下议论又起。
有人啐他一口,说:“以为有什么大戏看呢,结果一招都没上,提他跟提个小鸡崽儿似的,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结束了,真是,浪费我时间。”
“如果我没记错,上次他们较真要比赛猎妖核,也是沈师弟赢了,那可是有几百上千年修为的妖!没有点能力怎么能猎得到那等品质的妖核!”
此话一出,新仇旧恨一起发酵,周思怒气直冲脑袋,满脸通红,右手拧住沈遇星手腕,借势右旋,两脚踩在屏障上,以压地之势翻转而上。
察觉到灵力波动,白雀在沈遇星腰间动了动。
随后默默打个哈欠继续将脑袋缩回去,心道:怎么用了药还这个水平,如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要是恶荒没死,哪日卷土重来了,这些人拿什么跟他战?
如今天地之间的灵气确实比不得他们那时候充裕,但也不至于出一个天境的修士就要敲锣打鼓庆祝——更别说这人用了药也才勉强地境中阶,跟沈遇星还差一大截呢。
沈遇星双手撤力,后退几步,眼见周思单手做刃状,照着他劈下,立刻旋身避开。
今日所着的长袍实在不适合打架,一步一转,碍手碍脚,甚是麻烦。
但越是如此,下面的人看得越是津津有味,言道:“这架打得是不痛快,但看起来还有些美感,也不算白来一趟。”
还真当作是看戏来了。
白雀在袋子里一颠一颠又一颠,昂首看见两双四只手不断交叉攻击,问沈遇星:“你玩真的?跟他纠缠什么?赶紧打完了好找璧音啊!”
沈遇星不言。
对面以为他不行,过了两招愈发振奋,手下招式伶俐,携着灵力劲风啪啪招呼而去,但皆被沈遇星化解。
被白雀急言催促,他蹙眉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