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季玉连着打了三天针,在附近都出名了。
他又变魔术又会讲故事,小孩都缠着他,叫他“小玉哥哥”。
阮季玉谨记特工守则之一:无论在在哪里,要以最快的速度让周围人喜欢你。
第三天李母提着饭盒给他送午饭的时候正听到他在给四个打针的小孩讲故事:
“……从那间大楼里出来,那儿就爆炸了,目标的血溅到了公共汽车路牌上,侦探从西装上衣口袋里取出窃听器,丢进火场,然后抽出餐巾,对着路边的窗户擦了一下脸上的血……”
李母:……
她笑着走近:“孩子们讲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们听小玉哥哥讲侦探的故事!”
“侦探可厉害了!”
“莉莉阿姨,小玉哥哥为什么以前不在你家住啊?”
几个小孩子都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李母。
李母名叫李莉,和丈夫李敬先同姓,附近孩子都叫莉莉阿姨。
“这个……”李莉答不上来,偷偷看阮季玉,怕他尴尬。
阮季玉脸色平静,捏过一张小脸,认真严肃道:“因为哥哥以前是做侦探的,需要隐姓埋名,不让别人知道我是谁。”
“哇小玉哥哥好厉害!”
“以后可以找你破案吗?”
“可以,但要收费。一人一块钱。”阮季玉严肃地做起了生意,一边吃午饭一边赚了五块钱定金,买了点零食几个人围在一起吃完了,小孩叽叽喳喳地要他帮忙“破案”是谁偷了自己的坦克橡皮。
打完针,阮季玉把小孩打发走,跟着母亲去裁缝店里歇着。
阮季玉搬了小板凳,坐在电暖器前,外面的大雪压着行道树,路上一片灰白泥泞,裁缝铺这几天稍微重新收拾了一下,李莉下午还要伏案打样踩缝纫机。
阮季玉安安静静地摆弄一部旧笔记本电脑,上面插着一部旧手机。都是李枫不要的东西。
李莉这几天看得心疼,也不敢问他是不是把自己的手机丢了,是不是跟那个“未婚夫”有关,只暗自给他买了一部平价的智能手机,据推销的店员说是大学生都喜欢用的款式,她也不懂。
她看着儿子坐在电暖器前认真看着屏幕,原本白皙的小脸被映照得通红,专注的眼睛漂亮得如同项链上的深色宝石一样,脖颈肩线也优美得像是黑天鹅,坐在这狭小纷乱的裁缝铺里,也掩不住他被富养出来的高贵气质。
李莉心里难过又高兴,转身悄悄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新手机的盒子,以及一套黑色的单排扣三件套小西装,一件大翻领的黑色毛呢大衣——这些都是她熬夜亲手设计裁剪做出来的。
阮季玉拿着李枫用过的电脑和手机,正在查看他的相册和通话记录,按照时间线,把通话记录的人选与相册里的照片一一对应,整理成集,还有他没来得及删除的一些聊天记录,以及一些可以多设备登录的账号里的收藏夹。
阮季玉熟练地敲打着键盘,他这几天都在干这一件事。
做完这些,任何一个人在一个侦探面前,就相当于透明人。只要阮季玉愿意,就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也可以拿着这些信息,彻底“替代”这个人。
当然,以当前的信息技术发展,想要替代是不可能了,但是了解,却更加轻而易举。
他正在猜测李枫一个聊天软件的密码,母亲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阮季玉抬头,看到她递过来的手机盒子。
“……小玉,妈给你买了新手机,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知道你的大学好,也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
阮季玉接过手机,悄悄合上笔记本屏幕,“我办了一年休学,现在还有半年,暂时不去上学。”
“啊?为什么,是因为身体吗?”
阮季玉苦笑,“算是吧。”
其实是因为之前阮家就有计划让他去和雷霆结婚,再加上阮季玉近一年越来越不正常,发疯频率越来越高,所以阮家干脆给他办了休学。
阮季玉在阮家三个兄弟中间算是脑子最聪明的,加上阮家给他请的都是全职家教,他考上的是国内前三的大学,读了犯罪心理学。
当然这一点是受阮家大哥的影响。阮家二哥继承生意,而大哥则是市里刑侦队的警察,常年都不在家,大案子一忙就是半年,但阮季玉确实从小最怕他大哥,也最崇拜他,只要他一回家,阮季玉就能消停几天,不折腾家里人。
因为大哥是真动手揍啊,阮季玉每次都哭爹喊娘,但也没人敢救他。
所以阮季玉一激动,就去读了犯罪心理,说将来也要当警察。
但怎么说呢,以他嫁给雷霆后的精神状态,当人类也有些超过了,别说当警察。
“不行啊,小玉,你要去上学啊!”李母很担心,“如果不去学校,那个黄毛再找你怎么办?”
“没事,我能对付得了。”阮季玉没放在心上,拆开新手机。
“那接下来这半年怎么办?要不,妈给你买火车票,你去南方躲躲?昨天有人给家里送了些钱,说是给你看病,妈把这些钱都给你带上。”
“躲什么,钱你留着吧。放心吧妈,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不解决掉,我可舍不得走。”阮季玉说着,“我准备先找份工作,暂时已经有想法了,不用担心我。”
他通过李枫的朋友圈,已经拿到了很多酒吧,赌场,甚至是会所的联系方式。
凭他的本事,想在这些地方找份工作还不是难事。他必须要拿到足够多的筹码,才能确保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