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慢慢暗了下来。
想是个平静祥和的夜晚。
素离一人静静地躺在木棉床上,听着屋外金色的树叶儿“簌簌”作响。
“娘,孩儿回来了。”
白翊萱跺了跺粘满雪的鞋,头上的雪已经融化成小水珠,缠伏在根根发丝中,看到母亲唇色微白,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床边的碗里还放着两个白馒头。
已经凉掉了。
月。
皎洁而又温柔。
“咳咳咳……”
“娘,快喝点热水。”白翊萱连忙端起了茶壶,倒了半碗水正准备递给素离,却发现是凉水。
“孩儿再去泡一壶。”
“不用了。”素离慢慢坐起身来,又对白翊萱说道:“为娘的好好想了想,在这一年里,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想着早日报仇,却忘了你现在只是个孩子,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或许……”
“娘您别怎么说,是孩儿不够懂事,没能替娘您分忧。”
白翊萱一把上前抱住素离,她真后悔说出这样的气话,来深深伤害她的娘亲,她唯一的亲人,不论冬暖夏凉日日夜夜的陪着她的人。
“娘您放心,孩儿一定会好好学武,为我们白家报仇!”
“傻……傻孩子”
素离几乎泣不成声,所有那些说不出的心酸都融入进泪水里,只剩下一点一点无力的叹息。
戌时。
晚风轻拂吹动着白翊萱零散的发梢,空上小巧的星辰很是耀眼。
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身旁有影子在动,白翊萱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不确定的轻声叫道:“师父?”
黑漆漆的林中突然一道闪光,一把长剑借助微弱的月光,从黑暗中伸出魔爪,从眼前向她直奔而来,白翊萱猛然回身一躲:“大师父?”
白玄鸿毛般脚尖轻点地面,再次舞剑向前攻去。
“大师父!”
白翊萱慌张的大喊,险些避开攻击,一屁股仰摔在了雪地上。
“起来!”白玄皱眉,:“怎么?没剑就不行了?”
白翊萱悄悄摸起压在屁股上的一块小碎石,摇摇晃晃勉强站稳了双脚,猛力朝白玄袭来,白玄不紧不慢闭上双眼,头向侧稍微一偏,便一手抓住了快速运动的碎石。
“两仪万物,相生相克……”白玄从袖口中拿出一条看似古朴而又精致的红镯,上面刻着神秘复杂的白色图纹:“从今以后,你就用它吧。”
白翊萱伸手接过红镯,反复端祥。
心里暗想道好漂亮的镯子呀……
“此镯由血盒(白翊萱原本佩用血盒存放)与你本体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本体贡血越多,毒性越烈。”白玄添加道。
“那大师父,若外人无意碰到此镯也会中毒吗?”
“不会。”白玄淡淡的说道:“红镯一次只能存放五枚血花针。”
“五枚?!”
“此毒无解!”
若不是这女娃当年误食她自己亲手用鲜血灌溉而成的小参树上的血花果,她定不会让她触及如此危险之物当暗器使用。
血花果,有着洗髓之痛,即使是她自己,也难以忍受。
虽然说是小参树上的血花果,未完全成熟,不过这番疼痛不会少多少。
怕是这世上也只有她师徒二人了吧。
说来真是可笑至极,她们本身,是毒药,也是解药,是解药,却也是毒药。
“徒儿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决不轻易暴露”
“切记。还有这两本经法。”白玄顿了顿,隐隐间划过一丝忧伤:“不管今后师父在不在你身边,都不可松懈,定要好好参悟修炼。”
“徒儿谨记两位师父教诲。”
白翊萱低下头抚摸了几下怀中的‘宝书’,等抬起头,却发现白玄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总有一天,她会努力成为像师父一样厉害的人呢。
到那个时候,师父就换我来保护吧。
白翊萱独自喃喃的来到了云玄休息的屋檐前,屋里有亮光人影在闪动。
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
不行,还是不进去了,打扰到师父就不好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