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需要按按,搓搓,再揉揉,好让经络吸收。”周闻回答。
“嗯,好。”
岑妩绕到男人身后,看见了他右肩之下,几乎三分之一的背全是淤青跟肿紫,岑妩难以想象他受伤的时候有多疼,以及这些天他带着这些伤,晚上是怎么睡着的。
“我开始搽了。”岑妩把药酒倒在手心,贴上男人的背,温热的触感传来。
他特别高,得有一米八八,岑妩刚过一米七,趿着平底拖鞋,得踮脚才能碰到他的伤口。
她先是用沾了药酒的手心轻轻摩挲,尔后用劲摩擦,他皮糙肉厚,她一双柔嫩娇弱的小手要使很大的力,才能让药酒被吸收进他的身体里。
周闻站着,越发感到身后岑妩的吃力,他说:“跟我去我屋里。”
“……啊?”岑妩很紧张,紧张得心眼子全部为男人张开了。
她不傻,她能感到他的身子现在在不断的发热,烫得吓人。
背筋全部绷紧了,身体蓄势待发的想要做一些剧烈运动,来释放他体内这股难言坚硬的热量。
“叫你跟我去我屋里。听不懂?”周闻用沉得发磁的声音要求她。
“不去,就在这儿搽,搽完我回我房间。”岑妩不想进他的房间。
周闻伸手,捏住女生皓白的细手腕,将她扯到他房间里。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岑妩很迷惑周闻把他拉他房间去干嘛。
岑妩被男人轻摔到他床上。
岑妩警惕的声明:“你干嘛?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周闻语带嘲讽,说着,他自己也爬上了床,朝岑妩靠近。
“你别碰我,我不跟混混上床。”
岑妩怕得浑身发麻,以为男人要做些什么禽兽的事,他这样每天在女人堆里打滚的人,岑妩这样帮他搽药酒,他身体没有反应才是不正常。
“帮我好好搽药,不然今晚真的在这床上办你。”
周闻靠近之后,就乖乖把脸贴上枕头,将精瘦身子趴着,好方便岑妩给他搽药酒,不然一直站着,他太高了,岑妩会搽得累。
那药酒上有说明,说抹在跌打损伤处之后,最好要摩擦生热,为伤者按摩一刻钟。
岑妩松下呼吸,看来又是她想多了。
只是为了一个药酒说明,岑妩第一次跟周闻有了肌肤之亲。
终于按摩完之后,岑妩望着他房间里挂的那副面目全非的画,问:“这画怎么变这样了?”
“谁知道,我的那些小弟有时候在这个房间打牌,啤酒洒了,找不到烟灰缸了,它就这样了呗。”周闻满不在乎的说。
“现在是春天,所有的树都会盛开,包括歪了脖子的一开始没长好的。”岑妩含蓄的提醒早就决定放弃的颓拽男人。
“我今天画了一幅新的,送给你,你把这幅换了。”顿了顿,岑妩鼓起勇气说今天她为什么会画一幅跟他房间里的画相同的画。
“我看到了,在你的朋友圈,你画得可真丑。”
“我画得是不好,但是我知道这画是什么意思……”岑妩正要用不稳的声线再说下去。
周闻打断她,“别说了。”
于是,岑妩不再吭声,缩起腿,在房间里安静的陪了一身是伤的男人五分钟。
之后,“明天我要走了。我要回学校去上课了。”岑妩跟他告别。
“嗯,以后精灵点,别傻傻的再被人整。”周闻把脸趴在枕头里,闷闷的说。
“这次谢谢你,钱我一凑够就会还你的。”岑妩说,岑妩想把这个晚上当成一个跟周闻的正式告别。
然而,帮他搽完药酒,她撞见他除下衣衫,一身的伤,那些触目惊心的青紫,像是他一路走来的人生地图,她发现也许她告别不了了。
他的事岑妩都偷偷跟李允打听过了。
他锲而不舍带在身边照顾的周老太太其实跟他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那些成天找他的债主,是因为他养父母不负责任欠下的债,欠的那些钱更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只不过收养了他九年时间,而这九年,正好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时间,就算他们不收养他,他呆在福利院里,也会有学上。
李允说,在周闻的养父母没出事之前,他是学校里品学兼优的年级第一,如果他继续上学,他肯定闭眼都能考清北人复。
知道周闻的身世后,岑妩明白了为何他要在房间里挂一副盛开的小梨树。
“你还疼吗?”
药酒搽完了,一瓶350毫升的容量,全部用完了,才勉强把他后背那些伤都无一不落的覆盖,岑妩问道。
她想知道她累得气喘的帮他上完药,有没有效果。
房间的吸顶灯开着,暗淡的光源散下暖黄的光辉,拢照在男人性感的后背。
“还……疼。”某种意义上,算是被女生伺候得舒服的周闻瞌睡来了,回答得懒懒散散。
一张俊脸扑在一个雪白的枕头上,有凛然的英俊,也有慵懒的钝感。
支腿在床上,坐在他身边的岑妩从一个斜视的角度看过去,深深的觉得他的脸是那么好看,好看到堪称迷人。
“哪里还疼?还要不要再搽药酒?”岑妩搭手,试着轻轻抚摸他背上的那些淤青,小声问。
周闻阖着眼皮,快睡着了,迷糊的说了一句呓语,“有你陪着,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