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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真凶二(第1页)

白寒烟站起身,叹息道:“风铃的尸身,……在后面。”

段长歌敛起眉头,却见李成度抱着风铃的尸体,如行尸走肉一般走了过来,一下子跪在堂内,低头不肯言语。

段长歌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落在被差役羁押在地的挽儿,道:“如此说来,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是她了,昨夜便是她藏在陈思宇家温泉池里,那么本官的材官栾鸣可是被她杀害的!”

白寒烟再次撩袍跪地,一字一句道:“不,段大人,这五人之死,凶手共有三人。”

“三人?”段长歌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又看了看堂内五具尸体,道:“哪三个人?”

白寒烟沉声道:“那就由下官一一道来。”

说罢她站起身走到栾鸣的尸体旁,伸手将他头上的白布掀开,露出一张极其惨青的脸。

“栾大哥!”挽儿挣扎的想要扑过来,却被押差死死的按压在地,她被迫跪趴在地,良久终是忍不住大哭出来。

白寒烟看了一眼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栾鸣是被人溺死的。”

“此事你在鹞子林就说过了。”段长歌斜倚在椅子上,轻挑眼稍。

白寒烟缓缓站起身道:“下官当时看见栾鸣和茶侍澄儿的尸身时就觉得奇怪,他二人是既然是被溺死,可身上的衣物却没湿透,这在常理上是说不通的,而这个问题萦绕下官许久,百思不得其解。”

银盔副将立刻出声附和:“是啊,是啊,的确让人费解。”

“苍离,休得多言。”段长歌出声呵止他。

苍离立刻抿紧嘴唇,神情萎靡下去。

白寒烟双眸却在顷刻间腾起精芒,沉声道: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在锦绣茶楼请我喝茶,在不经意间提醒我才想通,原来栾鸣是被两头打通的竹筒强行塞进死者的嘴里,而后利用竹筒向嘴里不停的灌水导致窒息性溺死。这也解释为什么栾鸣死的时候衣物会是干净整洁的。”

“你说……竹筒?”段长歌挑眉不解。

白寒烟从怀里拿出一节碧色的竹筒递给差吏,小吏双手托举竹筒躬身奉给段长歌,他用两指将其拈了过来,端量一番皱眉道:“这个竹筒底部打磨圆润,本官曾在锦绣茶楼饮茶时见过,只不过这个竹筒是两头打通的。”

“不错,这是下官打通的。”

段长歌轩起剑眉:“你在搞什么?”

白寒烟指着这个竹筒道:“段大人,这竹筒是下官从风铃家拿过来的,风铃平日里极爱用这种竹筒饮茶。”

顿了顿,白寒烟俯身将栾鸣的嘴唇掀开,露出交错的伤痕来,她低声道:“风铃杀死栾鸣,便是利用竹筒灌水之法,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栾鸣和澄儿口中腔会有一些伤痕,且齿缝里会有竹屑了,定是水灌入胸腔时会使呼吸困难,栾鸣无意识挣扎时被竹筒碰伤的。”

段长歌嗤笑出声:“以风铃一个弱女子,如何能轻而易举的制服的了栾鸣,还杀了他,别忘了她还有孕在身。”

白寒烟柳眉之下双目犹如寒星,沉声道:“我说过,凶手共有三人,而杀死栾鸣和茶侍澄儿的是两个人。”

苍离闻言立刻来了神采,跑下堂内睁圆双眼看着白寒烟,却是兴奋起来: “那另一个人是陈思宇,他与风铃有私情?”

白寒烟叹息颔首,道:“不错,李同知曾去陈思宇老家打探过,风铃与他自小就相识,青梅竹马,只不过却因家中贫穷遭到风铃父母的反对,而后风铃随父母举家搬迁到贵阳,又在父母的临终安排下被迫嫁给了当时已经是材官的栾鸣,这陈思宇来贵阳寻她之时,佳人已做他人妇。

于是陈思宇便怀恨在心,也在贵阳征兵,做了旗牌官,且住的离风铃很近,这一来二去,二人便旧情复燃,栾鸣成为了二人感情的绊脚石,陈思宇便日日想要除掉他。”

“你又如何得知,陈思宇日日都想除掉栾鸣?”段长歌换了个坐姿问道。

“陈思宇爱慕风铃之心人尽皆知,挽儿曾说他日日夜里都会在偏阁饮酒,我曾去过那偏阁,因为栾鸣和陈思宇家离得很近,在偏阁里透过竹叶恰好可以看到栾鸣家的高阁,而风铃也经常在那对月浅酌,以此来解相思之苦。只是那风铃毕竟是栾鸣之妻,夫妻温存都被陈思宇看在了眼里,所以杀他之心更是与日俱增。”

白寒烟瞥了一眼陈思宇的尸体,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苍离,他接过立刻送到段长歌身旁。

段长歌打开信封,看了信上的内容不着痕迹的皱眉:“原来,成文的妻儿竟然在陈思宇手中。”

“陈思宇知道段大人派栾鸣调查锦绣茶楼,便用成文妻儿要挟他杀了栾鸣,于是成文便用澄儿勾着他,想让他相信涅槃之说,从而以涅槃极乐而杀了他,可惜,栾鸣并没有上当,陈思宇才决定亲自动手杀他。”

“如此说来,栾鸣时死在陈思宇的家里?”苍离忍不住推测道。

“不,他是死在自己家里。”白寒烟指着身穿铠甲的栾鸣道:“栾鸣身穿铠甲,说明他刚从校场归家还未来的及换衣物,可家中不见风铃只有用了引蝶香的澄儿,他吸入香粉一时与澄儿浑身无力,二人趁此良机,将澄儿与栾鸣都杀害了。”

“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测,并没有证据。”段长歌质疑道。

“下官有证据。”白寒烟神色凝重道:“证据有四,一是段大人手中的竹筒,二是陈思宇家中的猴子。”

说罢,一摆手示意差役将猴子带上来,那白猴张牙舞爪,一用力便挠向差役的手背上,那差役吃痛手劲略松,那白猴便窜了出去,一时间,像一阵风一般在大堂上上下窜飞。

“段大人可曾记得在梧桐林里出现的黑衣人。”白寒烟对着段长歌拱手道。

此时的段长歌脸色有些难看:“你是说,在梧桐林里与我交手的是个畜牲!”

白寒烟有些好笑,强行忍下笑意,正色道:“是陈思宇让这个畜牲冒充黑衣人,其身法杂乱无章,很容易让人与鬼神扯上关系,这也是陈思宇摘除身上嫌疑的办法。”

段长歌一拍桌子,眼神又阴暗了几分:“好个陈思宇,竟敢如此戏耍本官,那么证据三呢?”

“便是他在锦绣茶楼与下官说的话。”白寒烟回忆道:“当时,下官并没有想到竹筒杀人,是陈思宇提醒我的,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将杀人的罪名全部推到成文的身上。还有便是我初见风铃之时,她便将矛头指向了锦绣茶楼,想来,都是他二人事先商量好的。”

顿了顿,白寒烟将目光落在李成度怀里的风铃身上,续说道:“证据四,便是风铃腹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栾鸣的,这也是陈思宇必杀他的原因。”

“照你所说,栾鸣和茶侍是被风铃合谋杀害,那么陈庭宇呢,他又是谁杀的?还有风铃和陈思宇二人,又是被何人杀害?”段长歌提出质疑来。

白寒烟微叹息,缓步走到跪伏在地的挽儿,凝声道:“这个人便是军医挽儿了。”

“证据。”段长歌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来。

白寒烟转身将陈庭宇,陈思宇二人身上的白布掀开,诡异凶残的死法令堂内众人一片哗然。

“他二人生前皆中过毒。”顿了顿,她看着挽儿继续道:“而这种毒,并不是其他,而是罂粟里提炼出的麻药,若用量多了,可使人全身麻痹,如此凶手便可轻而易举的杀人了,而整个贵阳,能用罂栗麻痹人的人,也只有军医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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