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行微讶,忽地抬头看他,“你听得懂我们说话?”
“对啊。”褚延承认得爽快,“他们说你好可爱。”他微顿,目光定在岁行慢慢烧红的脸颊的上,接着说,“确实好可爱。”
“你怎么能听懂花仙国的语言,难道你也是……”
岁行说到这停了几秒,褚延接上他的话,“我是隔壁草木国边缘的一棵松树,因为长势比较好,我能听到的声音有很多,久而久之就能理解你们花仙国的语言了。”
“所以我们每次聊天讲悄悄话你都能听见?”岁行突然庆幸自己来的时候已经是要化成人形的时候了。
褚延应了:“嗯。”
岁行还奇怪褚延怎么能打听到那么多事儿,原来是每天偷听人家讲话。
他又想到褚延的草木国,要被归属到不知道谁的王国那儿,不免觉得他怪惨的,“你的家要被分到别人地盘下,那你是不是会很伤心?”
“要听实话吗?”褚延问完,岁行点了头他才接着说,“其实还好,草木国发展太落后了,长老比较嗯,封建。所以其实被归属到别的王国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岁行又想问,“可是会打……”
褚延赶在他问之前回答他,不会有战斗,顾执和主角攻只是在和草木国长老商讨两全其美的方法,长老起初不愿意,但见到两国开出的价后犹豫不决,唉真纠结啊,应该归属哪个王国比较好呢。
岁行听完他一番话,感觉被主角受耍了,主角受的话还让他以为要打得多严重。
不过来都来了,得知确实没事,岁行心都松懈了,他决定在花仙国待上几天再离开。
岁行找到继承给他的小木屋,房子不大,只摆的下一张小床,一张床头柜和小小的木桌。
他从树顶探出个脑袋往外看,发现褚延还站在他家楼下。
“你不回家吗?”
褚延对上他晶亮的眸子,滚了滚喉结,“天太黑了,看不清。”
“啊,那你要来我家吗?”
在褚延迫不及待要答应前,岁行一把拉上了门帘,打开一边窗户,冲他说:“你快回家吧,我的床太小啦,睡不下两个人的。”
“挤一挤可以。”褚延现在给出的建议完全是在逗他。
岁行却听不出来,还低垂着眉眼纠结了一番,才为难地说:“可是我不习惯和别人挤一张床。”
褚延可惜地说:“好吧,那我就睡在地上吧。”
岁行又纠结地攥了攥细白的手指,想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他将房间里备用的被子丢下去,还丢下了个浅绿色的柔软枕头,是他放在床头留来靠背的。
他刚刚靠着休息了会儿,上面已经沾上了他香甜的栀子花香,褚延心软得不行,有股渴望瞬间蔓延到他全身。
“这下不会冷了。”岁行很满意自己这个决定,他愉悦地稍稍抬高眉梢,“晚安哦。”
褚延的晚安还未说出口,感觉有冷兵器抵在他的喉咙前,脊背后,抵在喉咙前的刀口往前刺了点,他能察觉到流血了。
褚延还没及时作出反应,岁行刚要收回的头又探出来,“等等”
他一出声,褚延便感觉刀子往后退了点,他身旁的男人一脚将他踹在地上。
好在褚延本体是松树,愈伤能力很强,他在男人要再踩一脚前躲过,和他殴打起来。
没想到面前的男人虽然是人类,还能有这样的力气,和他能打个不相上下,他有时甚至接不上他的招式。
岁行急匆匆下来,两人被迫停止了战斗。
岁行下意识去看伤势更重的那方,他摸到褚延脖子上流出来的绿色血液,心慌地问:“你没事吧?”
褚延实话实说:“没事。”
这点血液流出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不过能得到岁行的关心他就足够满足了。
“怎么不问我有没有事?”男人的声音沉而静,话下却蕴含着浓浓的嫉恨。
岁行闻言看向顾执,发现裸露在外的皮肤尚且完好,也没见血,只是发丝稍显凌乱,完全比不上褚延的狼狈。
“你怎么会在这儿?”
岁行又一次觉得大反派的行为让人无法理解,谁大晚上不好好睡觉,来刺杀一个陌生人啊。
岁行细瘦的手腕被顾执攥住收紧,他吃痛地想缩手。顾执没给他这个机会,又用一只手包住他的半边脸颊,指腹力道不轻地在他眼睑下方抚摸,他又猛地收拢掌心。
岁行被握得特别疼,眼眶湿润,眼泪在里头打转。
“放开”褚延话说一半,手都伸过来要给他来一拳,被顾执用一针麻醉弄晕,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顾执黑沉的眼睛盯着岁行看,出声时是沙哑的、卑微的:“你喜欢他?”
“你怎么这么莫名其妙。”岁行可委屈了,回家多么高兴的一件事,被顾执打搅成这样,还要这样质问他,太过分了。
越想越委屈,岁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不停地掉。
皮又嫩,一碰就红。
见岁行流眼泪,顾执才像是刚回过神,他慌乱地松开手,捧着岁行的脸蛋,小心吻掉他的眼泪,边吻边道歉。
岁行才不想接受他的道歉,躲了一下,霎时感觉眼前一阵发晕,系统姗姗来迟的提醒他只能听到一半。
岁行每日一次的眩晕症又发作了。要不是顾执突然的到来,他早该躺在床上睡觉了,眩晕症发作也没什么影响。
在岁行再次醒过来,他能察觉到所处环境的改变,这很显然不是他的小木屋。
他眨了下眼睛,顾执感知到他的苏醒,手不自觉握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