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谢峥还是回到了府中。
上辈子回府之后的一片狼藉还历历在目,谢峥在进门之前脑子里还在幻想,毕竟这辈子是虞清苒自己跑来陵城,自己决定好了要嫁过来,应当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任性妄为了吧。
可真当他走进去的时候,不免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府里上下都各司其职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谢槐和几个家丁忙前忙后不知道在搬什么东西。
谢峥走过去,拉住双手抱着东西的谢槐,仔细看了看他抱着的东西,见只是一些杂物,不解道:“怎么今日把这些搬出来了?”
“夫人说府里对杂物的房间正对着殿下每日练武的空地,她想每日殿下练武的时候都能在房里陪着,所以便让属下们将杂物间腾出来。”
“夫人怎么知道我平日在哪里练武?”
“夫人问了,属下便直接说了。”
谢峥心中依旧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去吧。”
随后,谢峥走进了院子里,还没等跨进院门,便听见虞清苒说话的声音:“蕙兰,你说我将母亲留的那些书放在那间屋子里好不好?”
“小姐是怎么想的?”一个温和的女声问她。
“我就想着反正白天也没什么事做,不如就坐着看看书呗。”
“院中就有书房,小姐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我知道,我知道,”另一道听起来机灵些的声音说道,“方才那个侍卫不是说了吗,那间屋子可是正对着殿下练武的地方,小姐将书全都放过去,哪里是为了静下心来看书啊,分明是想找个理由光明正大地偷看殿下才是。”
“嘉兰,”随后是虞清苒有些无奈的声音,“你都说我光明正大了,又怎么能说是偷看呢?”
几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饶有兴致,以至于谢峥从院门口一直走进去也没人发觉。
谢峥看着干干净净的院落,并没有想象中的一片狼藉,进去之后隐约还能闻见饭菜的香味,心中突然泛起一阵不知名的感觉。
虞清苒不知在床头挂着什么,身后三个侍女纷纷盯着她的动作,大概是东西挂好了,她转过头刚要询问怎么样的时候,蓦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谢峥。
她欣喜一笑,随即快步走到谢峥面前,微微屈膝:“殿下回来了。”
几个侍女交换了眼神,行礼之后默默退了出去。
谢峥对着她轻轻点头,随后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她刚才挂上去的东西问道:“你方才在挂什么?”
虞清苒听他问起有些羞涩,这原本是她在嫁过来之前亲手绣的,是一个鸳鸯香包,她从前很少做这样的事情,绣工不太好,再加上那时候还在侯府,用的料子和丝线也都不算上品。原本想着这样的东西偷偷挂在床头不被谢峥发现倒也没什么,可谁料到被撞个正着,再想着自己往香包里放的东西,一时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看着像是个香包?”
“这就是个香包,”虞清苒没什么底气地小声回道,“只是我绣得不太好。”
“闻起来与寻常香包似乎不太一样,”谢峥凑近闻了闻,“倒像是药香。”
“我在里面加了几片当归。”
“这有什么讲究吗?”
听见谢峥问起,虞清苒更觉得难为情,突然想起小厨房做着饭,忙不迭问道:“殿下从宫中回来想必也饿了,厨房里的饭应该快好了,我去看一眼。”
“所以,”谢峥见她想逃,伸出手拉住她,刨根问底道,“床头的香包里面放当归,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虞清苒低着头,咬咬牙小声道:“当归,就是希望丈夫每天都能当夜归来。”
说完,她趁着谢峥微微失神的片刻,拨开他拉住自己的手,小跑着出了房门。
谢峥还站在原地,身子一动不动,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随后走到床头,又细细看着这个香包。
原本虞清苒没有在府上发脾气砸东西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看着眼前的香包,谢峥心中更是欣喜若狂,倒是有几分信了虞清苒先前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
大概是觉得有些羞,饭菜做好之后,虞清苒便让谢槐来请谢峥,自己则是在正厅摆好了碗筷。
谢峥走过去之后在她身边坐下,许是方才香包的事情让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一顿饭吃下来两个人竟然都没怎么说话。
好容易等着这顿饭吃完,虞清苒立马放下筷子躲回了房中,谢峥看她跑得比兔子还快,心中觉得好笑。
虽说前一日嘉兰和依兰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可许多小玩意儿还得虞清苒自己动手,谢峥回到房中看到的便是她在妆镜前摆放着自己的东西。
他心中依旧对虞清苒充满疑虑,可两人如今已经成亲,她也没在府上作威作福,谢峥便想着这样过日子倒也还不错,于是转身去了书房。
他回京已经有一阵子了,谢松每日都会给他传信,同他说着如今陵城的形势。
谢峥离开陵城之前曾经派人敲打过西羌各部,按理说最近陵城应当是风平浪静的,而谢松传回来的军报也证明了如今的西羌并没有异动,谢峥待在京城也安心不少。
下午的时候,他还在书房处理政务,虞清苒收拾好了东西觉得无趣,便在府里到处晃悠。
再次住进这个上辈子她住了多年的府邸,虞清苒心中感慨万千,可没等她放松多久,府里收到了乐平公主府的请帖,说是今晚在乐平公主府设宴,一来年关将至想着大家聚一聚,二来祝贺虞清苒与谢峥新婚。
蕙兰拿着请帖走进来,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姐要去赴宴吗?”
“乐平公主的面子,不能不给。”
“可是乐平公主设宴,想来还有许多旁人在场,”蕙兰想起上次谢汐生辰宴上虞清苒被人为难的场景依旧心有余悸,“小姐平时甚少出席这样的场合,奴婢怕小姐不适应。”
“我嫁给了殿下,这些场合躲是躲不过的,如今我代表的是七皇子的颜面,不去反而落人口实,说殿下与其他公主皇子不合。”
“想来这样的场合永平公主也回去吧?有她在还能护着些小姐。”
虞清苒听她提起谢洋,脸上不经意浮现起一丝微笑:“是啊,有她在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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