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大冬天的,你咋还躺地上睡觉?”
儿子话里透着顽笑,逗得儿媳和众人捧腹大笑。
羞愤涌上心头,时至今日我才发现,他长着一张和他爸一样冷血、可憎的脸,就连声音也同样令人恶心。
对上我的眼神,儿子渐渐收敛笑意,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妈你都一把年纪还听不懂好赖话,我不就开个玩笑,博个彩头嘛。”
“瞧你小气的。”
冷冷盯着儿子,我缓缓开口。
“好笑吗?”
儿子一脸尴尬愣在原地,李宏军恶狠狠瞪着眼,伸手指着我。
以前我一看到他这幅样子,便会吓得瑟瑟发抖。可这次我却一反常态,抬头注视着他。
“臭娘们,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要不是赶上过年你看我不弄死你!”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儿媳上前拽了拽我。
“妈赶紧回去做饭吧,别在这丢人显眼。”
儿子连连附和,“就是妈,明明是个玩笑,你现在一闹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冷冷一笑,我捡起稀碎的豆腐,一瘸一拐往家走。
儿子、儿媳默默跟在我身后。
路过小巷时,邻居抱着孙子和打招呼。
“芳华都几点了还不回家过年,衣服怎么还湿了……”
回家过年……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模糊的画面。
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涌出。
“芳华今天领完奖,早点回家过年。”
回到家,女儿伸着懒腰从堂屋出来,她先注意到的不是满身狼狈的我,而是我手中的豆腐。
“妈这豆腐怎么还碎了。”
“你爸打的。”
女儿笑着开口:
“爸要打也是打你,打豆腐作什么?”
麻木的心被泼上一盆凉水,迅速结了一层薄冰。
明明心难受到发酸,我却忍不住想笑,笑的是我自己。
就像李宏军说的,我居然被所谓的孩子拴了一辈子。
“算了,豆腐不吃了,你赶紧去做饭吧,一会儿我还要直播。”
见我依旧无动于衷,女儿尖着嗓子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