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是不是真的这么急着让我成家啊?”
李承影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与不甘,“要知道,我连当伯爵的日子还没过够呢,我还想在这大街上自在地游走、肆无忌惮地享受青春啊!我才刚满二十岁而已,要是这么早就成了亲,那往后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怎么好好的玩乐?”
说到此处,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沮丧与落寞。
“先生这话说得就有些偏差了,谁告诉您成婚之后就不能继续外出寻欢作乐啦?想想当年……”说着说着,只见原本老老实实站立一旁的张辅忽然间换了一副模样,眼神也从刚才那份恭敬转变为几分狡黠,接着身体微微前倾、凑到了李承影耳边低语几句,仿佛要将自己的毕生经验倾囊相授一般神秘莫测。
那神态、那动作,怎么看都像是在给小辈‘分享’一些所谓的“人生智慧”,虽然这‘智慧’听起来并不那么光彩。
听得李承影一愣一愣的,他这才恍然大悟般地回过神来。
原来此刻自己身处的是明朝,不再是那个科技发达、思想开放的时代了。
虽然程朱理学在大明社会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但比起后世满清时代的高压与保守,这里仍然算是一个相对开明的社会环境。
李承影不禁暗暗感叹,历史真是充满了各种令人难以预料的变化啊。
“先生!”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呼唤,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就像一道惊雷划破寂静的夜空,吓得正沉浸于思绪之中的李承影猛地打了个冷战,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谁!?”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喊了出来,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紧张与慌乱。
作为从未来穿越而来的人,即便对于张辅刚才所说的内容感到非常好奇甚至兴奋不已,但他内心深处依然保留着现代人的那份矜持和羞涩,尤其是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时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这时,只见平日里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张辅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眼神中闪烁着难得见到的戏谑光芒,不过最终还是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的笑声,保持住了应有的礼貌与尊重。
“先生,大时坊那边的土地差不多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吴春全兴冲冲地破门而入,气喘吁吁的模样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马拉松长跑,脸上洋溢着无比兴奋与期待的表情,那股子干劲儿能将整个屋子都给照亮。
他的到来打破了之前略显尴尬的氛围,也为接下来的事情埋下了充满活力与希望的伏笔。
大时坊的征收计划让李承影心中充满了忧虑。
他深怕王贵为了达到目的,会使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而这些卑劣行径一旦被揭露,即便将来他的事业再怎么蒸蒸日上、利润滚滚而来,那曾经受玷污的名声只怕也难以洗刷干净了。
基于此考量,李承影决定将这桩复杂的事务交由手下最信赖的人——吴春全来处理。
虽然在性格上略显粗糙直率,甚至有些粗鲁,但吴春全却拥有一个极为难得的优点:
绝对服从命令。
无论是早年跟随其在宣府战场上与敌军拼死搏杀,抑或是后来同意将其名下煤场的部分股权进行转让等事宜,尽管很多时候他并不完全明白背后隐藏的深意,却始终能够按照指示迅速且有效地执行下去。
正当此时,门扉被一把推开,吴春全急匆匆地冲入房间内,脸上写满了激动与不安相交织的表情。
只见迎面而来的目光犹如两道利剑直刺向自己,令得这位原本勇猛异常的大汉也不禁微微打了个寒颤。
一方面是因为李承影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底深处所有秘密的眼睛,另一方面则是来自张辅那历经沧桑岁月锤炼而成的锐利眼神。
面对前者,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彻底洞穿无处遁形。
而后者,则让他意识到无论自己做出何等决定,恐怕都会被瞬间识破其中破绽。
这种感觉,比之以往任何一场战斗都更为令人畏惧不安。
“那个,先生,按照您的吩咐,大时坊那边的地已经征集完毕了,全都是按照市价买来的。”
吴春全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安和愧疚,仿佛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双手紧握在身前,眼神时不时地瞄向李承影,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李承影沉默了一会儿,他坐在宽大的木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室内一片寂静,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终于,他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下,这简单的回应立刻让吴春全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不少。
他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压轻松了许多,整个人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额头上的细密汗珠也慢慢干了下去。
这时,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辅见状开口道:
“既然地已经征得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着手开始修建了?”
李承影却并未立即给出肯定的回答。
相反,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静,但其中又夹杂了几分决断。
“现在还不到时候。
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盼着这个团圆的时节。
纵使心中有千万个迫不及待,也总要先等过了年再说吧。”
说到这里,李承影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深思。
“不过前期的一些准备工作还是可以着手安排起来了。
你刚才问到的那些贵族有没有回复的消息?记得尽快让他们知道,如果再迟疑犹豫的话,恐怕就没机会参与这次的好事了。”
其实李承影内心非常清楚,与上次的情况相比,此次确实得到了不少勋贵的支持,他们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态试着投入了些许资金。
而对于这位并不怎么缺钱的人来说——
尽管他的确算是靠幸运起家——
在之前的宣府之战中,由于其杰出的表现和精准的操作,最终获得了颇为丰厚的收益,并非全都无私奉献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