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特。潘妮其实已经在分化末期了,精神力差不多快要稳定下来了,分化期时那些折磨又反复的症状也逐渐消退了。
她在一楼餐厅不爽地端着餐盘,在家都是管家或者机器人准备的餐品,品质口味都是上成。哪像现在,都是些什么粗制滥造的大锅菜。
她兜兜转转,最后只能满含怨气地站在牛排面前,看看!纹路模糊、肥瘦比例差劲,难怪说鹤选都是一群鲤鱼跳龙门的贫民子弟往上爬的必经之路,这些东西就不是人吃的!
她嫌弃地用菜夹夹起那块牛肉,又像是防炸弹一样把它隔离在餐盘上零星的几样蔬菜外。
“泰特。潘妮小姐中午好!”身边有个人也用夹子夹了一块牛肉。
泰特。潘妮往边上一看,辛辞盈正笑眯眯地冲自己打招呼。
她眉心一皱,下意识想摆个脸色,突然又想起眼前这人在复赛中是满分,实力不俗,如果决赛得名次以后一定分风光无限,一时间不由得僵住了表情。
辛辞盈没有在意泰特。潘妮如同打翻了颜料盘般精彩纷呈的表情,她往潘妮的盘子看了一眼,马上露出了不赞成的表情:“天呐!泰特。潘妮小姐,您怎么能吃这种货色的食物呢?简直有辱您的名讳。”
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太过于夸张,泰特。潘妮一时间连餐盘都端不稳了,越看那块牛排越觉得糟心。
辛辞盈凑近她小声说:“您是另交钱住在这里的,所以才跟着考生一起吃。我告诉您,这里往后走有个小餐厅,皇室成员、嘉宾包括一些评审团都在里面开小灶的……您这身份,怎么不去里面吃?”
泰特。潘妮的脸色更加青一阵白一阵,世上如果所有事情都能用钱解决,她潘妮早就无所不能了,所以她才这么想得到权势,这么想与那人结合绑定……甚至没等到分化期结束就匆匆追了过来。
辛辞盈见泰特。潘妮不说话,心里了然几分,她怂恿道:“嗨,都是一些破规定,我记得傅翰先生也是被邀请的嘉宾之一,他怎么能让女士吃这种,而自己却在小餐厅里品尝美味呢?”
泰特。潘妮心里一动,看向辛辞盈的眼神也缓和了些……是啊,傅翰那个傻子要智商没智商,要情商没情商,见到自己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言听计从,她只要稍微撒个娇他就开始找不着北了。
“现在估计恰好是时间,刚才傅嘉跟我说她一些哥哥弟弟都在里面吃饭了,傅翰先生肯定也在。”辛辞盈摸了摸下巴回忆道。
泰特。潘妮听到那句“哥哥”时心思早就飘远了。哥哥,傅嘉还有哪个哥哥,必定是……
她把餐盘随意往桌上一放,匆匆就要往外走。
辛辞盈紧跟其上,她殷勤地带着路:“泰特。潘妮小姐,我陪您一起过去吧,第一次您一定不清楚方向。”
“嗯,还算有点识相。”泰特。潘妮斜视了她一眼,“我以为傅嘉身边都是一群不知好歹的人呢。”
辛辞盈也不解释,脚步轻快地在前面带路,她们抄的是一条近路,需要往厨房外侧经过,这里的地面格外潮湿滑溜。
泰特。潘妮穿着又高又尖的高跟鞋,刚走了没两步,她裸|露在外的脚踝上有什么又湿又滑的东西一触而过。她脚步一乱,顿时没踩稳,只来得及短促地尖叫一声,辛辞盈闻声转过身时脸色煞白,赶紧一步上来用力把住了她。
泰特。潘妮双膝就几乎要跪在地上了,辛辞盈使了吃奶的劲才堪堪架住她。潘妮在混乱间感觉到后颈一痛,可是那痛意根本比不上自己扭伤的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她无暇顾及。
“没事吧!没事吧!”辛辞盈整张脸都惨白惨白的,好像她才是那个摔倒的人一样惊魂未定。
泰特。潘妮借着她的手臂站起来,这一碰才发现辛辞盈的手冰冷无比,明知道不是她的错,泰特。潘妮还是恼怒不已,劈头盖脸辱骂了她一顿。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人,伊莱那头招摇的红发冒了出来,他不悦地看了眼这里的动静,凶道:“烦死了在吵什么?!”
辛辞盈背对着伊莱,泰特。潘妮一见到伊莱立刻放软了声音:“巴比特。伊莱先生……抱歉我扭了一下脚,能不能……叫人……帮我一下?”
伊莱满脸都写着嫌麻烦几个字,他双臂交叉抱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看的潘妮更娇弱地往辛辞盈身上靠,一副疼痛难忍的表情。
“等着。”伊莱撇撇嘴,转身回去了。
他的身影刚一消失,潘妮立刻推开了辛辞盈,忙着赶人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辛辞盈点点头,她全身在发虚汗,指甲盖都冷的失了色,在分化期间强行动用精神力就是这样。她不敢让潘妮看出点蹊跷来,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她出去后也没吃饭,靠着点最后的意志力硬是撑到了周庭昱门前,门刚一开就忍不住往里倒,被人下意识接了个满怀。
“拿到了,给你。”她眼前有些发黑,“我有点晕,想睡一会。”
她手心里紧紧地捏着血卡,闭着眼她不清楚口袋在哪里,在周庭昱腹部毫无章法地摸索了一会儿才将整只手揣进他的口袋里。
只是精神力耗竭罢了,只不过在分化期显得更加严重,周庭昱紧抿着嘴,驾轻就熟地将她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她此刻意识模糊,所以没有看清开门的时候周庭昱左手臂的衣服袖子还没来得及完全放下来,有些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也没发觉房间里,桌子旁的垃圾桶里扔了两支包装简陋的药剂,上面只模模糊糊地标记着“二版”的字样,看上去就像是个不明来路的三无产品。
她更加没有意识到,抱起她的那双手臂上热度惊人,像是在火炉边烤过一样带着几分灼人的热意。
周庭昱在床边坐下,一只手撩开她的头发摸到后颈,用指腹在那处暧昧地揉了揉,然后单手拆了两支血卡取了血。
辛辞盈在半梦半醒里嘤咛了一声,周庭昱抽回垫在脖子下的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然后用内线电话接通了一个人。
“来拿东西,都准备好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还黏在她身上,用一种孤注一掷的眼神定定地瞧着她。
房间里密不透风,只剩下微弱交织的呼吸声,把万籁俱静的氛围拉的绵长又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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