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年也就是oo年的时候,因为张家文在三姓寨到处宣扬这件事,三姓寨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
张家文逢人便说:“我只是就喝醉了随便和我老表杨忠诚打了一个赌,哪晓得他当真了!一条猪被他养了六年,都快成老妖精了!”
每次说起这件事,他丝毫不掩饰内心的高兴,嘴巴笑得合不拢,露出满嘴的黑牙。
真是人敬有的,狗咬丑的。
张家文隔三差五地就跑到堂伯家,装着一片好心实则幸灾乐祸地调侃堂伯,“老表,要不咱俩打的赌就算了吧!你这头猪怕是都有两千斤了吧?!还继续养?难道你们还真的要为这头猪养老送终吗?!”
自打俩人打赌以来,堂伯杨忠诚平时无论走到哪里,都尽量避开张家文。
万一不小心在哪里碰上了,要么装作没看见,要么看他的眼睛都是绿的。
当张家文怪声怪气地再次来“劝”他时,他气得浑身抖,抄起一根扬叉就去插张家文。
张家文见势不妙,扭头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煽风点火地喊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张家文是半高山人,跑山路自然比住在低山河边上的杨忠诚要厉害,堂伯气喘吁吁地,怎么都追不上。
但堂伯愣是坚持高高地举着那根坚硬结实的榨木钉树扬叉,骂骂咧咧地追了张家文好几里地,才气急败坏地转身回了家。
虚岁都三十二三岁了,还娶不到媳妇,堂弟开始有些颓废了。
看着每天唉声叹气的父母,以及那头能吃能睡的大肥猪,沮丧的他把这些年相亲失败的责任统统推到了张家文身上,认为是张家文当初的那个诅咒在作祟。
他愈觉得幸灾乐祸的张家文看着不顺眼,他好想揍他一顿。
但他与安顺子是要好的朋友,而且张家文还是他的表叔。
虽然村子里所有的人扯起来都是老表或者亲戚,是真是假也都无从考证;但喊得时间长了,也就成真亲戚了。
几十年来,他爹杨忠诚和张家文之间也总是骂来打去的,但总是“田间打架田尾和”,相互之间断然不会记仇。
山里人都是这样。
打也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对这个张家文,李精诚是恨得直咬牙,又一时束手无策。
冥思苦想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张家文身败名裂的好方法!
农村里从来不缺调皮捣蛋的小屁孩儿,下浜亦如此。
下浜的这帮“野孩子”,一天到晚上蹿下跳的,和李精诚一样“游手好闲”。
虽说这些小家伙们才七、八、上十岁,可早就练就了上树下河、翻山越岭的本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但是,本来应该和李精诚关系很好走得很近的这群孩子,平日里和李精诚的关系却很是一般。
原因是,他们在成绩不好接受家庭教育或者做错事情挨打时,家长们无一例外地都会说:“如果不好好学习、不听话的话,长大了就像城娃子一样没出息!三十五六岁了连媳妇子都说不到一个!一事无成。”
虽然孩子们没有办法感受能不能娶到媳妇子是个多么大的事情,也看不出来李精诚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好,但大人说的话终归是有道理的,得听。
所以,他们总会有意无意地避开李精诚。
但是这群孩子十有八九都有把柄在李精诚手中握着。
什么把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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