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出他哥实打实地在生气,陆屿行识时务地没再吭声。
大老远把陆云笙从家里的温床叫起来,他也的确是很愧疚。
但对揍过田邈一次,陆屿行倒不后悔。
他头晕得厉害,跟陆云笙说过“对不起”后,便昏睡了过去。
……
他大概是睡了很久。
一场梦境,翻来覆去地变换。
从一张被烟雾挡住的少年的侧脸,转到演出的主席台……他怀里抱着他的大提琴,身侧响起与他的琴声相契合的钢琴旋律,再到在领奖台上,他从颁奖者手中接过第一名的荣誉证书,颇觉无趣地在台下扫视一圈,轻易地便跟一道追逐着他的眼睛对上。他被那道冷淡又专注的眼睛注视着,平静的心跳便跟着亢奋起来。
但无声的梦境突兀地闯入嘈杂的叫喊声,医用推车、病患痛苦的呜咽撕扯着他,意图将他从这段不算美好的梦境中唤醒。
“嗯……”
陆云笙在窄小的陪护床上将就了一晚,早晨就清醒过来。
听到陆屿行这一声仿佛是梦魇般的轻哼,他出声叫了陆屿行一声。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脑后的阵痛令他感觉到些许迷茫。
“醒了?头还疼吗?”陆云笙问。
不过想也知道这是一句废话。
陆屿行有点迟钝地“嗯”了一声。
陆云笙:“要坐起来不?”
陆屿行:“嗯。”
陆云笙正要给去拧病床的调节阀,忽然想起来什么:“你伤的是脑子又不是腿,自己起。”
“……嗯。”
陆云笙:“……”被人砸傻了啊?
陆屿行机械地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空气墙,眼神有些呆。
我……
商玦……
男朋友。
陆屿行:“……”
宝贝……
想把你记起来……
走了,老公。
陆屿行:“………………”
陆云笙疑惑地看着自家弟弟的脸在短暂的呆滞后,开始迅速扭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一阵红……最后定格在了“红”这个颜色上,且饱和度非常之高。
陆云笙:……怎么姹紫嫣红的?
他就没在弟弟脸上见到过如此丰富的表情。
不会真的被砸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