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不能看的伤,陆蕙却得看看,这样她才能知道自己过的有多苦。
今日今时,她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公道而已。
禾花微微颤抖的手解开了上衣的盘扣,一个两个三个,那些扣子在她指尖脱落,随之慢慢露出的便是遍体鳞伤的皮肤。
那前胸和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以及杏子所说的烙印都一一呈现在陆蕙眼前。
新伤摞旧伤,青的、紫的、红的,每一道都让人触目惊心。
陆蕙咬着牙,沉沉的舒出一口气,眼眶慢慢红透,末了还是盈满了泪。
她嗓子发硬,说起话来都有些吃力,杏子递过帕子给她:“姑娘,你要是心疼禾花姐姐,就帮她出口恶气。”
陆蕙点头,擦了即将要落下的眼泪,转过头跟禾花说:“我先给你擦药,一会儿你再告诉我原委。”
“嗯。”禾花知道,这次她大抵是有救了。
陆蕙跟杏子一起给禾花擦药,那手指触碰到新的伤口上,即便她们把动作放得再轻柔,禾花还是不免疼的哆嗦。
杏子一边流着泪,一边低声咒骂,仿佛这伤就在她身上一般。
一刻钟后,禾花重新穿好了上衣,陆蕙又让她脱掉裙子给下半身上药,可禾花却怎么也不肯,她心里觉得有些伤本不是她这个未出阁的姑娘该看的,她不想污了陆蕙的眼。
陆蕙无奈,只得让杏子拿水给她再净面,随后细细的替她给脸上也涂了冰凉的伤药。
禾花从未被人如此呵护过,待陆蕙和杏子洗过手后,她又再次跪了下去。
人命如蝼蚁,她觉得只有跪着磕头才能表诚心、表谢意。
陆蕙扶着禾花起来,把她扶到小桌前坐下。
杏子给三人都倒了热茶,也跟着坐在了陆蕙的身边,现在便是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禾花心里清楚,所以她自己先开了口。
“事情都是昨天发生的,当时我吃了午饭在屋里歇晌,一整夜没有回来的王大全突然就回家了。
他带着浑身的酒气,面色也十分阴沉,我猜着他应该是赌输了心情不好,所以并不敢去招惹他。
但是他却不肯放过我,陆姑娘,那日在竹林里你也见过王大全是怎么待我的,从那之后,不知他从哪里听到的,知晓了我曾经跟陆瑾定过亲,又知道当日打了他的人是陆瑾后,就。。。就愈发不把我当人看。”
禾花又哭了起来,陆蕙的心却紧紧地抽在了一起,原来他们当日的“见义勇为”竟是日后附加给禾花的一道伤害。
陆蕙眸色暗淡,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她叹了一声,问道:“王大全这般对你,你父母不管吗?”
禾花惨笑的落下一行眼泪,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她摇摇头:“我爹把我卖了五两银子,他只认银子,哪里又会管一个女儿的死活。”
“那你娘呢?你终归是她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啊!”杏子气急,嗓门都尖利了几分。
“我娘,我娘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我爹打起人来,也没比王大全好多少。。。”
陆蕙只觉得窒息,但无论如何事情的经过还得说,所以她示意禾花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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