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谕在圣彼得堡呆了四天,多少习惯了极夜,圣彼得堡大学里总归也有供电与灯光。否则一个在快节奏生活成长起来的现代人,让他面对每天17个小时的黑夜真要抓狂!
如此压抑,真要是有人来劫持他,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说不定都能给整出来。
好在斯德哥尔摩岛屿众多,风光秀丽,堪称北方威尼斯,白天时候行船其中倒是人生一大乐事。
李谕在斯德哥尔摩港下船,而张德彝则继续西渡英国,两人暂且别过。
码头上有人在接船,不过李谕真的认不出来,也不能发定位,只好发挥当初刚到圣彼得堡火车站的策略:守株待兔!
最起码李谕身高还是可以的,1。8米,刚好达到瑞典平均身高,不至于让人看不见。
众所周知北欧这一圈的国家平均身高都很高,尤其荷兰,达到惊人的1。85米(成年男性)。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不是说晒太阳才可以补钙嘛……
李谕的策略很成功,没多久,他就看到有人主动找上了他。
“请问,你是不是中国人?”询问的是位五十多岁的老学者。
李谕回道:“对的。”
对方说:“那你是于礼,哦,李谕吗?”
“没错,我就是李谕。”李谕道。
“太好了,还好你并不难认!我是皇家数学顾问列夫勒。”
李谕立刻与他握手道:“幸会幸会,劳驾您亲自来迎接。”
除了本土的瑞典语,瑞典人普遍英语讲得都很好。所以李谕可以直接同他讲英语。
瑞典后来出了很多流行全球的大乐队,就比如曾经同时代唯一可以比肩披头士的顶尖乐队ABBA。他们能流行全球,自然也是用英文唱歌。
列夫勒说:“我昨天收到你的电报时还很诧异,为何从圣彼得堡发出?”
李谕解释道:“我受圣彼得堡科学院和圣彼得堡大学相邀,正好可以走铁路,如此一来能节省十来天的航程,早到一点不更好嘛。”
“想不到你说动俄罗斯人,真是不简单。”列夫勒道。
“还要多亏您帮我发行的书籍,否则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李谕坦诚道。
列夫勒说:“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最近我们又收到许多各地数学机构的来信,纷纷对你的《分形与混沌》大加赞赏。当初我们刊印的1000册早就发售一空,这次你来,正要与你商议刊印第二版的事宜。”
虽然刊发数量不多,但是数学书都能卖脱销,在二十世纪初也算是个罕见的奇观。
原因当然是李谕的混沌理论结合易懂又令人感觉颇为神奇的“鲤鱼效应”名扬四海。
李谕笑道:“正好这次我也准备添加一些内容,在路上已经写好手稿,可以给第二版好好润润色。”
列夫勒激动道:“太好了!你有存稿实在是再好不过,现在各地催书的信件不断,就连不少社科机构甚至文学团体都要求购此书,实在是让我们难以置信,出版社都快要抵不住压力。”
“额,如果很着急,你们直接加印不就好了。”
李谕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受欢迎,在他当时的设想里,数学论文的发表并不会引起如同天文学、物理学那样的轰动。
其实是多亏了濮兰德、史量才等人的新闻稿,他们都是深谙大众传播学的精髓,摘着论文里简单又有爆点的地方使劲报道,加上混沌理论本身就有反常识性,十分夺人眼球,“鲤鱼效应”浅显易懂,阐述的道理又极为深刻,可以用在众多其他学科,报纸通讯社的几波操作下来竟然又把李谕推火了一把。
看来认识他们这种传播人才真是有用,不然李谕可做不到如此的公众效果。
列夫勒却摇了摇头说:“不行,第一版是以我们皇家科学院的名义自己出版发行,主要是面向纯学术组织,本来打算一年内发行完毕,只是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不到就抢售一空。不过自此以后,第二版的署名就将只有你一人,刊行数量也会大大增加,按照出版社的估计,至少要提高到第一版的三十倍,也就是三万册才行。”
好家伙,对于二十世纪初的学术著作,这是个非常不可思议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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