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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也怪不得奉火教能把持姑射城多年,且许多人真心实意地信奉这奉火教。原本司若与沈灼怀都觉得大火不过是奉火教一手作为,并将纵火作为威胁人的工具,但看到真实的记录,二人才发现,一切竟是截然相反。

乃是先有的城中大火,才渐渐出现的奉火教。

二者出现的时间相差近十年。

先前沈灼怀得到消息,说这大火不知何时而起,而先前问郭汉栋,郭汉栋倒也确实一问三不知。但在翻阅这些陈年卷宗后,二人却发现这些被特意好的档案之中,有人刻意圈画出了二十年前这个时间点。

“又是二十年前……”沈灼怀眉头皱起,低声呢喃。

“什么?”司若却没听清沈灼怀在说什么,以为他发现了确凿的证据,“二十年前?”

“没什么。”沈灼怀却垂下眼睑,掩饰着道,“看看上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司若也没多想,便坐近沈灼怀一些,又怕他单手不好操持,替他铺开了长长的卷宗。

两人细细看去。

二十年前的确有一场大火,这个圈画出时间点的人也将这场大火记为姑射城改变的开端。但或许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且当时并没有记录这个案件的必要性,卷宗上只简略写出了大火是发生在姑射本地的一户富裕人家,且不同于后来整座城都被烧毁,烧死许多人,这场大火之中仍有人存活,且因为发现得早,火势也没有蔓延到其他地方去。

但更多的,也就没有了。

这个案件,在当初是作为一项治安案留存下来的,也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个案件的重要性,只有这么多信息,倒也正常。

于是他们只能继续往前看。

而再后面发生大火,便是五年之后。

五年之后的大火非常厉害,烧尽了半个姑射城,城中几乎过半的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当时的城守也因此事引咎辞职,回京述职后被判了个流放千里。城中剩余官员无不担惊受怕,害怕下一个被摘帽子流放的就是自己,都忙着恢复城池生计,因此也没有仔细调查火烧原因与大火来源。不过就是这次之后,城中隐隐有了“姑射城得罪仙人”的传言。

再五年之后,原本管城防的官员由于治安有功,升为了城守。但也就在新城守上任两个月后,又一场大火开始了。与先前那次一模一样,半城尽毁。而后便是奉火教顺成章的出现。

说来也巧了,奉火教出现后,烧尽几乎整个城池的大火便再也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经由奉火教抽选过后,需要去西天“侍奉”姑射娘娘的牺牲者一家,只要那一户绝了,姑射城便能整整得到五年的安宁。至此,奉火教在城中大行其道,彻底成为了可以左右一城之力的存在。

这里案宗虽多且细,但也只有前十五年,再往后便要等郭汉栋了。

“我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司若眉头紧皱。

而沈灼怀在看完这些卷宗后,脸色一直不太好,大概是因为想起过去,脸上带着些戚戚然。他拳头紧握,几乎要将其中一本卷宗捏碎。

司若抬眸,便看到这样的沈灼怀,心中一抽。

他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握住沈灼怀的右手。他的手指虽修长,却要比沈灼怀那双大手要小一些,堪堪只能握住一半。

司若轻声道:“心里难过不如说出口。”他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莫名的力量,“从前我祖父也是像你这样子,自我父母走后,整日愁眉苦脸的,可愁眉苦脸,永远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后来我便用毛笔在他脸上画笑脸,他苦瓜脸一次,我便画一次,久而久之,他也知道不该把事情都藏在心底不宣泄出去,开始教我读他的仵作书了。”

这是司若第一次说起他的从前,沈灼怀对他了解大多就是他自幼父母皆亡,与他祖父一起长大,其余的司若从未提及。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司若得以接触仵作一行,是源于他在祖父脸上画笑脸。

被司若这样一打岔,沈灼怀一直沉着的心的确好了许多。

他冲司若笑笑:“好。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刚刚说,哪里觉得奇怪?”

司若目光转回台面,指着石桌上被摊开的一本又一本记录:“这些每隔五年的记录,都是一个人的字迹。”他的指尖沿着纸张不同时间段上记下的内容划过,“而且纸上的墨迹,看起来还不算旧。”

他低头嗅嗅,又用手捻了捻纸张:“这纸也绝对没有二十年之久。”

最后司若下了决断:“这些内容,应当都是五至十年前被人写下的。郭汉栋又是六年前来的,那可以定作是六到十年前留下。这人为何要特意留存这些卷宗呢?还特地为我们画出了连郭汉栋都不知道的二十年前这个时间点,他如果不是笃定这些大火都有联系且有问题,或者是知道什么内幕,不会专差这些线索,只为了后人能够继续调查此案。”

闻悉此言,沈灼怀也赞同地颔首:“你说的是。只是这人……似乎并没有留下名姓。”他快速翻阅了每一本卷宗的头尾,留名处都是空的。

“不过……”沈灼怀思索片刻,“你说他既然都做到这份上了,会不会还给我们留下了别的什么东西?”

司若眨眨眼睛:“你指的是……?”

两人异常同步地站起身,将后面层叠石壁上的烛台也一一点燃,更多如同石桌上的书册出现在眼前。

“只找近十年的。”沈灼怀道。

司若应承:“不必看太细,只需对比一下字迹便可。”

二人在用石阶雕琢而成的案架中快速穿梭,案架上的卷宗多用蜡封缄,但好在封面上都用笔墨写下了字样。

很快,司若的声音在空荡而高旷的石屋中响起:“仲成默,这个人的字与卷宗上很像。”

司若取下那份档案,与沈灼怀走到石桌边,亮一些的地方,重新做了对比。

字迹一模一样。

沈灼怀掏出一把尖利的小刀,在书封上一划,便轻易地将蜡封取下。

这份书册是这个叫做仲成默的官员的履职生平,他是太元八年生人,却到了太元三十年,即先帝前一年才堪堪考上一个举人,便被安排到姑射做了个书册库房的小官。景丰四年,也就是十五年前第二场大火发生时,他被升为从五品的守正令史,负责文书出入,但也就在三年之后,景丰七年,仲成默辞官隐居②。

但是却留下了点明每一个大火节点的准确信息。

“景丰七年一定发生了什么,叫他仓皇辞官,却又忍不住留下线索。”司若眸色深沉,“他后来既是文书令史,这库房随他进出,为叫后人易寻,他留下的其他东西必定就在这些生平之中。”

沈灼怀朝司若伸手,叫他将书册平放而下,举近一盏油灯细细查看。

“这里……”他忍不住抬起左手,又很快无力垂下,“书册封页,是不是厚了些?”

司若也低头看去。

果然,比起其他被放在桌上的,同样装潢的卷宗,仲成默的这本履职生平书,在灯火的照耀之下,明显是透不过光的!

“!”司若朝沈灼怀要来他刚才破开书封的那把小刀,干脆利落地将这书册表页割下,然后舔湿刀面,一点一点,精细地将表层纸张剥离下来。

书画惯用纸张装裱,却没想到仲成默别出心载,将心声藏在了封皮之下!

①石shi室shi金jin匮g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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