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辛仍是不讲话,陈可诚舔着他又红又烫的耳垂,忽然发力狠咬一口:“说话。”
咬得疼了,温辛低哼出声,嘴唇哆嗦着摇头。
陈可诚语气沉了几分:“那为什么离开?”
陈可诚只要一想到他前脚刚出门后脚温辛便买票要跑就气得难受。为了赶回去找温辛,他踩油门的脚一路都在发麻。
陈可诚很怕。怕回去温辛不在。怕家没了。
“说话!”陈可诚憋了一上午的气全都附着在这两个字上了,他攥住温辛手腕,双眼通红,呼吸急促。
温辛吓得直喘,手腕被陈可诚攥得生疼,他挣扎得厉害,陈可诚用了力气,发狠似的将他手腕扣在床上,动弹不得。
温辛眼里含着泪,额头和后颈涔涔冒汗。他不能说他听到陈可诚跟人讲电话的内容。他不是故意要偷听陈可诚讲电话,也不想听到他说那些。
温辛一直沉默着不讲话,陈可诚也冷静下来一些,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态度太凶,攥着温辛手腕的手松开来,泄了力气坐到床边,双手抓着膝盖,背对温辛。
空气静谧,温辛渐缓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就这样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样子,陈可诚彻底冷静下来,西裤抓出两团很深的褶皱,怎么都抚不平。
陈可诚索性站起身,软着态度和声音跟温辛道歉。
温辛不留一点情面给他,哑巴了一样不讲话,看不见一样不看他。稍微一靠近他就捧着半边肚子往后面缩,直到靠到床沿,温辛才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瞪他。
陈可诚捏了下温辛的脸:“好了,起床吃饭了,从食意订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说着,陈可诚将手伸到温辛背后扶住腰,迫使他坐起来,拿过搁在一旁的羊毛外套罩到他身上,蹲下给温辛穿上毛绒拖鞋。
温辛顺从的模样陈可诚心里舒服一些,和他说话语气也多了几分柔和的意味。
午饭温辛没有平时吃得多,陈可诚重新拾起了失控的耐心,哄着他多吃了几口。但无论怎么哄温辛都不说话。
到了除夕夜里,陈可诚忙活一下午做出来的年夜饭,温辛很给面子吃了不少。
在L国过新年的陈可诚从不看电视,但他为了在烘托些年味,还是按开卧室的电视放到大家都会看的频道。但除了半半没人去看。
“对不起,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再关你。”陈可诚尝试弥补,“医生讲过,你不开心宝宝也不会开心。为了它也要高兴一点,好吗?”
陈可诚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在认真认错,而温辛却直接哭起来。眼泪一串串掉,止不住似的。
跟他较劲一般,怎么都不要靠在他怀里,就抱着肚子委屈地哭。
陈可诚哄得口干舌燥,温辛哭着哭着咳起来,嗓子眼充血似的发堵,脑袋也渐渐昏沉。
当温辛靠到他怀里的那一刻,陈可诚想,温辛越来越难哄,这不是个好现象。但碍于他做错事情,这是他活该。
陈可诚就这样神游想了半天,才发现温辛精神恍惚,身体发烫。量了体温,在发低烧。
今年的除夕夜是陈可诚的赎罪夜。
他犯了不该犯的罪,而这些报应都投到了温辛身上,害他发了低烧,半夜里又起高烧。
孩子大了,没有月份小的时候那样脆弱,医生用药也大胆一些,给温辛输上液。
陈可诚守在旁边,守岁一样守着温辛,直到天亮起来。
第70章
温辛醒来的时候陈可诚微低着头站在门口打电话。这会儿家里很安静,电话那头嗓门很大,温辛听着像是陈利。
“大年初一让你老子给你拜年是吧陈可诚?几点了有点数没有?”
陈可诚闷声说:“被你送走之后的每年都打给你,你接过吗?”
那头声音小了许多,温辛听不到在讲什么。没过一会陈可诚便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垂在身侧,站在原地不动。
陈可诚穿了件居家穿的毛衣,比较宽大,他骨架大,撑得起来。但显得整个人很单薄。
陈可诚回过头看向房间里,和温辛视线碰到一起。他脸色发白,眼睛通红,里头含着泪,要掉不掉的。
陈可诚立刻转身出去了。
温辛眼皮发沉,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也没见到陈可诚。若有似无的饭香味顺着敞开的卧室门飘进来。
温辛刚洗漱好,陈可诚便端着托盘上来了。
他眼睛没那么红了,鼻尖有点红。托盘放到桌上,快步过去扶住温辛。
“我煮了水饺,白菜猪肉馅的,阿姨走之前包了冻在冰箱里面。我尝了一个看熟没熟,真的很好吃。”陈可诚把筷子递到温辛手里,抬眼看他,想要用手背探温辛额头,温辛下意识躲开了,随即陈可诚垂下眼说,“你昨晚发烧了,我就是看看你还烧不烧…看样子应该是好了,你慢慢吃,我再去煮。”说罢,陈可诚起身要走。
温辛抓住他手腕说:“一起吃。”
见温辛终于肯讲话,陈可诚眼睛都瞪大不少,脸上也有了笑模样,急急忙忙说:“好,我下去关火,拿筷子。”
吃饭时陈路与打来视频电话拜年,陈可诚把手机放到桌子一角,正巧拍到他们两个人。
陈路与穿着红色羽绒服大声喊:“哥哥嫂嫂过年好,厚厚红包不许少!哎我——靠,疼死啦。”
陈路与镜头一片混乱,他拿起来呜呜大叫自己摔了,让陈可诚红包再包厚一点。
陈可诚笑了一声说好,视线挪到温辛那儿,温辛看着镜头笑得很甜。他看陈路与的眼神才是真正的哥哥对弟弟的宠溺,即使隔着镜头。
他们的关系回到从前那般,但陈可诚清楚地知道,他和温辛之间隔了层东西。
陈可诚看着有在老老实实认错道歉,但家里的窗户、房门都紧锁着。之前拆下来的摄像头重新装了回去。生怕一不留神家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