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总不能让我看着你受伤,什么都不做。”离王靠坐在床上,虚弱的说。
霍琛闻言略微沉默。
近些日子以来,他们对事情的处理和看法都有不少相左的地方,两人之间原本毫无保留的兄弟情谊也像是蒙了一层灰,霍琛甚至觉得,他已经不认识离王了。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危急时刻,离王会这么奋不顾身的替他挡刀。
都说危机关头所表现出来的举动才是人心底深处最直接的想法,或许,离王没变,他依旧是那个他,只是许多事情的处理上已经由不得他像原来那么自在洒脱,所以他将自己给藏了起来,以至于连他都误会了。
离王见他沉默,勉强笑了笑,说:“都是兄弟,不必这般客气,我这儿没事,你回去照顾弟妹吧,她有孕在身,孩子重要。”
霍琛呆了一会儿之后,这才离开,他也确实有些担心云想容。
回到镇南王府,赵曦告诉他云想容刚刚服了安胎药,已经睡下了。
霍琛去房里看了云想容一眼,转身去了书房。
韩密早就在书房候着了。
“湖边刺杀的人查了没有?有没有什么眉目?”霍琛进门之后,直接问道。
“杀手都死了,没法审问,不过他们身上都有这个记号,只是这记号眼生得很,一时间没有办法确认是哪方势力动的手。”韩密说道。
霍琛伸手接过韩密手中的纸,上面画着一柄剑,仔细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将东西收了,霍琛吩咐道:“这几天让人盯紧了京城里各方势力的动静,既然对我动了手,便一定会有后手。王妃的身边要加强护卫,不要让人有机可乘。”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韩密应声离开。
是夜,霍琛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高悬的明月,眼中似乎也侵染了夜色的凉,神色淡漠。
云想容拿了件披风披在霍琛的身上,道:“还在想白天的事情吗?”
“怎么还不睡?”霍琛偏头看了云想容一眼,抬手将她进怀里,而后反手将肩上的披风扯下来裹在她的身上,低低道:“记得给我拿披风,怎么自己就不知道加件衣服?”
云想容一笑,说:“我忘了。”
霍琛闻言无奈,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记得要给他拿披风,却将自己给忘了,他的容容啊……
“今天离王的举动,让我有些意外,你也是吧。”云想容抬头看着霍琛,低声道。
霍琛没有说话,但是眼中的情绪却很分明。
他同样意外。
本以为就这些天离王所表现出来的,他们早就生了嫌隙,谁知道危急关头,离王却第一时间挡在他的身前,这种震撼,远不是言语所能表明的。
“你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纵然离王在别的地方有所改变,对你总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毕竟是共过患难的兄弟。”云想容说。
“嗯。”霍琛嗯了一声,道:“今日这份情我记住了,只要他日后依旧如此,我必当尽力扶持他坐稳帝位。到那时,四海升平,我便带你游历天下,寄情山水,你觉得怎么样?”
云想容有些意外的看着霍琛:“你愿意放下手中的权势和我一起浪迹天涯?”
自从嫁给霍琛之后,她就没再想过还有纵情山水的一天,没想到能从霍琛的嘴里听到这话,云想容当真是无比意外的。
“我本也不喜权势,当初会争兵权,也只是因为有些事情,必须有权势才能做到,如今蒋国公已经下台,只要能再将他给抓住,正法,我对政坛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倒不如交了兵权与你一起悠闲度日。只是到时候容容可别嫌弃我没权没势,不要我了。”说到最后,霍琛不由得轻笑一声。
云想容眉眼含笑的看他,道:“不会,到时我养你。”
她说着俏皮的眨了眨眼,道:“我的流离苑如今可谓遍布天下,养活咱两还是够的。”
霍琛紧了紧抱着云想容的手,说:“好,那到时可就全仰仗夫人了。”
云想容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
她明白,霍琛就是辞官离朝,手上定然也是有着自己的铺子或者酒楼的,要知道,今生若不是她截了胡,她的流离苑就是霍琛的,说到底,她不过仗着有记忆的便利,抢了他前世的战果罢了。
这种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的感觉让云想容感觉很好,嘴角笑容有些贼。
就在这时,夜风刮过窗口,云想容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看你,不多穿些衣服,受凉了吧。”霍琛低低的说了一句,打横将她抱在怀里,朝着屋里而去。
“我让下人煮些姜汤给你喝,喝了再睡,免得着凉。”霍琛说着,转身朝外走。
云想容本想叫住他,让他不必这般紧张的,但是目光却落在了地上,那是方才从霍琛身上掉下来的。
带着困惑,云想容上前捡起那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