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也是这么回的,”僮仆连忙跪下,“可那人非说您一定认得他。”
“没有名刺,”温孤翎眯眼,冷静了些,“名号总有吧?”
僮仆还是摇头。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还真当他温孤氏此行是发配岭南?
温孤翎正要?发火,僮仆赶忙道?:“想来是那人故弄玄虚,不若仆还是去打发了吧。”说完他起?身就要?走。
“回来!”
僮仆脚下一软,回身见温孤翎正衣冠,“待我去瞧瞧,到底是哪路神仙!”
两?人来到前?院,府门洞开,门前?是一道?背影,温孤翎低哼,随即问:“敢问先生是谁,为何登我温孤府门?”
那人随即应声转身。
“你,”温孤翎傲慢的神色四分五裂,碎成一地?慌乱:
“程先生?”
程履道?拱手,“在下见过温孤大人。”
“程先生这是来传裴领军的旨意?”温孤翎朝门外?看?了一眼,伸手去请,“先生快请进,看?茶!”
程履道?单等侍婢上完茶出去,院中没有别人,这才?开口:
“听闻世家南迁中途遭遇匪贼,损失惨重,这些金银珠宝,当真就追不回来了?”
“唉,”温孤翎一声叹息,“那贼子将大半财物扔下悬崖,谢元贞就要?平分剩下的东西?以?示公允,这两?日各家正闹得凶呢!”
说完就有个僮仆进来问了一嘴,似乎是原先温孤夫人的一对镶松石金耳环不见了,温孤翎眉头一皱,想来不是掉落悬崖,便是在哪个不长眼的士族手里。
简直是鸡飞狗跳。
“竟是如此?。”
程履道?垂眸看?着僮仆灰溜溜出去,却不觉得意外?,世家南迁的动静太大,初到谢元贞的地?界一定会吃亏。
“下官也想替裴领军早日拔除谢元贞这个心腹大患,可是,”温孤翎抚掌一拍,“可是先生您也瞧见,眼下当真是自顾不暇。此?次南迁有世家也有寒门,不患寡而患不均,若各家关起?门,自然不会有微言,坏就坏在家底一摊开,难免有人眼红,想学那匪贼趁机抢劫!”
温孤翎知道?程履道?此?行所为何事,可如今他们泥菩萨过江,实在是焦头烂额。
“在下原以?为世家是一条心,能一致对外?,”程履道?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不想那谢元贞轻轻一挑拨,你们便如一盘散沙,随风而逝了。”
“这,”温孤翎脖子一红,可转念一想,忽然反应过来,“程先生的意思是,那匪贼就是谢元贞派来的!?”
世家刚入岭南地?界便遭遇抢劫,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只是有那位毋丘小姐作证,事后谢元贞又一刀将匪首斩于马下,他们根本无从取证。
便是有气也没地?儿撒。
“他将匪贼斩于马下,当着世家的面,这案子就算结了,”程履道?字字直戳温孤翎心窝,“便是他将你们辛苦积攒几代的财富挥霍一空,你们也没法向他讨还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