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京畿,就是这样的上阳京畿吗?
哈哈哈哈!
迷迷茫茫间,前面被浓雾遮挡的路上,似乎有道身影缓缓地前行。那人青衫落拓,却大有一番潇洒自骨子里焕发。饶是发髻松散
,在脑后别着一支歪歪扭扭的树枝,却格外刚劲有力。
那人自迷雾中仿佛不迷航,一路坚定地往前行,还有那空灵深远的声音传了过来,飘飘渺渺,听不清楚。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寇占星站了起来,心中忽然像是被人一提,拼了命地追逐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往前去。追逐着那依稀能听到的声音而去。
那声音随风来,又随风去,飘忽无边,落在心间!
“呜呼!”
“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直到穿过泗水渠,也不知道跟着一路跑了多远。寇占星只觉得眼前迷雾还在,却哪还有那个青山落拓的男子?
眼前唯有那默默荒草之间,那尊原本跪在地上的铜像,因为械军交战此刻依然被推倒,被踩得凹陷,看不清楚面目了。
寇占星看着那面目全非的铜像,心里知道,今夜过后,所有曾经的繁华也好,荣辱也罢,都将成为历史。
寇占星再没有停留,毅然转身走去,寇天官当年没能完成的事,仍旧由他来完成。只不过,此时的他心中的信仰更加坚定了。
家父寇天官,乃是天下的大英雄,一心诛邪,死而后已!
走过望西坊,那里械军刚过。
远远地,寇占星听到了还有哭喊的声音传来,顺着那哭喊的声音追寻而去,只见到在一堆倒地的械军之间,一架头颅带有裂痕和凹陷,胸腔肋
骨也断裂凹陷乱拼接而成的械人,手持着一把和它格格不入的大宝剑,正一刀一个械军,一刀一个械军,娴熟得跟砍瓜似的。
照旧,它的胸怀凹陷进去的地方,仍旧窝着一只小白猫。
而在这个凹陷械人的身后,是一群既害怕它,又只能跟着它而走的百姓。
寇占星看不懂了,“阿叶?”
阿叶居然还在?
而且看那样子,阿叶似乎一直在保护着这群百姓。忽然之间,寇占星有种久不遇知己,却忽然半途而见的欣喜。
乍然,欢欣,雀跃!
寇占星跑了过去,差点没被阿叶的大宝剑给劈砍过来,“是我,阿叶是我!”
阿叶空着一只眼洞,歪着头似乎在辨认,久了之后他忽然“哦”了一声,寇占星知道,他认出知己了。
寇占星指着他手上那把大剑,“这和你平时的风格不一样啊,你在做什么?”
阿叶低下头,用它那只黑漆漆的眼洞“看”了一眼那把剑,“阿叶在诛邪,大的才好用。”说着,他还娴熟地用自己那只钢铁食指弹了一下剑锋,发出浑厚的“当”的声音。
却不知怎么的,面对的同样是械人,寇占星此时心里竟有种想笑的冲动,他看了一下身后的那些百姓,道:“陛下派遣我护送你们出城,都跟着我吧。”
寇占星说着,又看了阿叶一眼。
这个前诛邪司流风营的统领,此刻怕也是不知道自己以前是谁,在干什么了,唯一深刻在自
己记忆中的就是诛邪,还不忘保护百姓。
到底,他还记得自己是个人。
寇占星点了点头,“要不要帮我的一起护送他们?”
阿叶一听,下颌忽然张开,表示惊喜,“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负责带队前面走,你负责保护我们。”寇占星带着阿叶和那些百姓往前走,自信地说。
有阿叶在,走出上阳京畿寇占星心里踏实多了,不用担心途中遇上械军,毕竟他是真能打。
同样是械人,寇占星觉得他对阿叶真好。但是寇占星忽然又想起什么,赶紧叮嘱:“不过,你记得在队伍后面远远地跟着,那里有你以前的同僚,他们专门诛邪的。”
“喵呜!”阿叶怀里的小白猫忽然不悦地冲寇占星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