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宿清焉茫然不解,“薇薇,你认错人了吗?”
梅姑从宋家出来,听见这对话心惊肉跳。她几乎是本?能地尖叫了一声,慌张扑过来,伸手去?握刀刃,刀刃立刻割破了她的手心。
扶薇一怔,立刻松了手,短刀落到地上。
看着?梅姑被刀刃割伤的手,扶薇冷笑:“一对骗子?母子?!”
她转身就走。
她想立刻离开宿家,她想一个人冷静一会儿,要不然她不确定自己在?愤怒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薇薇,浮薇!”宿清焉迈步欲追。
梅姑目光闪烁,“哎呦”了一声,假装昏倒。
“母亲?母亲?”宿清焉赶忙扶住母亲。他再转头看向扶薇,夜色里她的背影都是气愤的姿态。
宿清焉没有再追扶薇,而是搀扶着?母亲回了房间。
他沉默地去?拿药箱,给母亲的手心上药、包扎。他低着?头,一边仔细给母亲上药,一边说:“母亲,我知道您是装昏倒的。”
梅姑睁开眼,目光复杂地看着?宿清焉。
“给您上了药,我一会儿去?寻她。”宿清焉拿起纱布,小心翼翼地缠上母亲的手,“母亲不用担心我和她的事情,清焉能处理好。”
梅姑也?顾不得手心的疼,用力握住宿清焉的手,说:“我不准你去?!你要是去?了,我就一头撞死!”
扶薇明显已经知道了宿清焉和宿流峥是一个人,若这个时候宿清焉追过去?,扶薇告诉了他真相,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梅姑无论如何也?要拦住儿子?。
“母亲,”宿清焉皱眉陷入两难,“您这又是何必?因?为她拿刀,您怕我受伤吗?我和薇薇只是……只是闹了些夫妻间的小矛盾罢了。您别担心。”
梅姑硬得不行只能来软的,她劝:“我儿,你不懂女人的心。有时候女人想一个人静静,就莫要去?吵她。都这么晚了,你追去?再吵起来,她今晚还要不要休息?薇薇身体一向不好。不如就让她冷静冷静。日子?就不是只有今天一天,等她消了气,你再去?寻她,好好说话不行吗?”
宿清焉迟疑了。
梅姑再道:“你连她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追过去?能干什么?让她说?那她说的过程岂不是又气一回?不若你先?好好想一想到底是哪里惹了她不高兴!”
良久,宿清焉点?头:“母亲说得对,是我误会母亲的用心了。”
梅姑十分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来。
她看着?宿清焉自我反思的神情,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她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和扶薇说实话,而是让她自己发现了。梅姑始终没有下定决心,更是不知道怎么对扶薇开口。没想到如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她更后悔让儿子?娶妻。不过这件事儿,她后悔也?没用。儿子?大了,她哪里能做他的主??别说流峥,就算是清焉,也?从来都是自己拿主?意,并非对她言听计从。
顾琅说,这场十几年的戏不能这么一直演下去?,人总要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可梅姑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若是赌输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望着?儿子?,心酸地想要落泪。她从不后悔当年的逃离,可有时候她也?会很?茫然不知道带走他们?两个到底对不对。
若没有带走他们?,是不是他们?的人生就不一样了。不说锦衣玉食高高在?上,至少平安无恙。
梅姑心痛地闭上眼睛,不想落下泪来。
扶薇回到绘云楼,段斐得了消息,从床上跳下来,连衣裳也?没穿,冲下去?迎她。
“阿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是想来陪我是不是?”段斐亮着?眼睛望着?扶薇,满眼写着?欢喜。
扶薇这一路上也?没能平复心情,此刻见了段斐,才?强压着?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不早了,去?睡吧。”
她提裙上楼。
段斐侧了侧身,让开路,目送扶薇经过他身边往楼上去?。他早就看见了扶薇身上没有穿外衣。他目光闪烁,忽地开口:“阿姐,姐夫惹你生气了吗?”
扶薇脚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
段斐看在?眼里,他的眸色渐冷:“没有人能惹阿姐不欢喜。他能让阿姐开心,我便叫他姐夫。可他若惹阿姐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