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想问,一直都没机会,今日终于只得她们二人,便就问了。
“魅月跟我说,是在我下山之后的半年,你就放弃了。把人都遣散了,只带了四长老和七绝回到孟国,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为什么?天玉山上不是你的基业么?”
谁知孟子歌却是耸肩苦笑,那样子十分无奈。
“魅月跟你说的话半真半假,我把人都遣散是真,从此以后再也没上去过是假。我那时候本是想把天上的人换掉一批,而也真的就这样做了。新人在山上住了四年,直到有一天……天玉山头一次有未经允许的人上了来!”
孟子歌停住脚,就在一个叉路口中站了下来,看了一眼如意,深深的,再重叹,然后继续说:
“我那时候正巧人在孟宫,四长老也跟着我回来了,只留七绝在山上。本来这是万无一失之事,可却没想到,那人竟只用了一夜的工夫,就把我那陶然居给洗劫一空。七绝全灭,其它人或被她不怕麻烦地送下山去,或是有反抗的,就直接扔到山下。”
如意听得一愣一愣,就想着那座高得入了云端的天玉山,从那上面掉下来的人,一摔之下还能剩下什么?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人能够凭一己之力就把陶然居给洗了?
七绝是怎么选出来的她亲眼所见,在那样苛刻的条件下选出的人,不说以一敌百,那也都是顶尖的高手。全灭,那是什么概念?
看出如意的惊讶,孟子歌又叹了一声,话音继续:
“直到我听到消息赶回去,整座天玉山就已经是一片废墟。那个人毁了我的全部,竟还在山口布了玄妙的阵法。然后人就站在二十步远的地方笑着看我,嚣张得不行。我孟子歌一生自认功夫不凡,但那个人……我打不过。”
如意一口口水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呛死,就在孟子歌说到玄妙阵法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那阵……是天玉山上的苍松摆下的吧?”她小声开口,是询问,但言语其实已经很肯定了。
他只不过是见不得你受委屈
孟子歌呵呵一笑,然后问她:
“猜到了?”不等如意回答,便又自顾地说:“我认得出那是玉华公子,却不知他为何要来毁我天玉山。后一打听,才知原来是你拜在他的门下。我那时候想,可能是你知道了姜国当年的事,让他来给你出气的。可是如今才明白,他只不过是见不得你受委屈。”
这话说得很是有些凄凄然,说话的人虽然尽量的不表露太多的情绪,但如意还是有些尴尬。
是不是该说声对不起呢?孟子歌看样子并不打算怪她,可如果那毁了天玉山的人真是玉华,这声对不起也是应该的。
不由得微微垂头,心中极其无奈。只道师父啊师父,你护短儿护得也太过了点。人家好好的一片基业,你随便一折腾,就没了??
不过思绪及此,到是很主动地又转了个方向去考虑问题。玉华武功再好,想要一个人毁了天玉山,想来也不是易事。或许他能轻松对付七绝和其它人,但如果孟子歌和四长老一块儿动手,全身而退到也不难,但若要毫毛不损,也不太现实。
而孟子歌如今承认他打不过玉华,这是他打了之后才觉悟的,还是根本就没打?可想想当初的情势,他怎么可能不去打这一场?玉华虽有梨花阵护着,可五个人起去闯,再加上孟子歌此等高手,还是能够冲破。那毕竟只是树枝摆出来的简阵,并不是普普岛上的梨花。
孟子歌加上四长老一起去对付玉华,那场面……
“想什么呢?”
突出其来的一声问将如意的思绪生生打住,她下意识地冲口就答:
“我在想师父当时受没受伤!”话刚说完,这才反应过来开口相问的人是孟子歌。
人家是受害一方,而她却一直在想着害人那个的安危,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想开口解释,孟子歌的话却先一步传来,是轻哼一声,道:
“他怎么可能会有事!”
只此一句,如意一下子就放心了。再想想,这些年确实也没听说玉华有受什么伤,看来是她多心,自家师父可好得很!
好好珍惜他
“我在山底下等过很久。”终于平复了情绪,再开口呢喃,“我想着你们总是要下山,只要耐心等,总有一天能等到人。可是后来发现没有用,根本就没有人下来过。后来我苦练轻功,终于能像你们一样飞上山顶时,却发现那地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女子轻叹一声,然后再跟他说:
“对不起,我师父做的事我不知道。我若知道一定不会让他去的!”
孟子歌摆手:
“算了!我当时也生气,可是后来想想,如果是为你,那就当我还你一债,我这心里也多少能好受一点。”说这话时,竟露了难得的一个温暖的笑容来:“天底下就有那么一个人,他见不得你受半点委屈。囡囡,好好珍惜他!”
简单一句,差点儿就把如意的眼睛给勾搭出来。就准备转过身子面向说话的人讲几句感谢的话,却不想,嘴刚张开,还不等有声音发出,就觉得身子突然一轻,瞬间脚就离地了。
她下意识地一声惊呼,却也没出手反抗。
这种能让她完全没有防备就偷袭成功的人,除了玉华,再没有第二个。
更何况身后还转来阵阵梨香,揽在她腰间的手还不怀好意地捏了一把,惹得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但听得后上面有个声音大声扬起,是对孟子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