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她自己弄混了”。
我被叨叨的心烦意乱,一个人出来吹风,疾驰而过的车灯令人头晕目眩,仿佛穿越了时间,又回到那条湿冷的公路上。
头顶是变形的保险杠、身边是瘪掉的轮胎、眼前是血色的瀑布。
在那场意外中,我不仅失去了十一年的记忆,还有母亲。
紧跟着,一场大火把老家的房子烧光了,为了照顾还在特护病房的我,老爸卖了货车和宅基地,在城里盘下了这间两层的小饭馆。
如果不算住院的日子,我的人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临睡前,我收到娟子发来的一条视频,时间从晚上的九点五十八分开始,花瓣舒展,诡异的转向一侧。
十点二十一分,它缓缓闭合,如同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过程,长达二十三分钟。
第二天,娟子早早来到店里,说她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仔细听”。
她把音量开到最大。
视频里依稀能辨别出人声,听了两遍,的确有蹊跷,原来花开的时候,周佳凝恰巧进店,而她一离开,花就合拢了。
分秒不差!
难道世上真的有花仙子?娟子再看那朵花的眼神竟有些小期待。
身后“咣当”一响,卷帘门下钻进来个人:“小兄弟,我的花呢?”。
是那个逃单被撞的男人,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直到看见花和皮包安然无恙的摆在货架上,才如释重负,连连向我们道谢。
“你这花卖吗?”。
娟子舍不得让他拿走。
“姑娘,它能在你店里开一次花,是你俩前世的缘分,缘分这东西可不能强求,我等了十几年,也是头回见”。
“那我俩缘分可不浅,这是什么花呀?”。
“随你咋叫,不都是人起的吗?”。
他一口乡音,倒还没忘了那碗烩饼,掏钱付账,票子上有股浓重的中药味。
“问个名字,又不抢你的”。
娟子撇着嘴:“你不想说,我也没办法,可我知道昨天你为什么跑出去,是在追一个女孩吧?”。
有视频为证,她有理由认为昨天花开的时候,周佳凝正巧从门外走过。
男人怔了一下:“你瞅见了?”。
“我猜的,对不对吧?”。
“……你咋知道是个女的?”。
娟子笑的象个小狐狸:“那你愿不愿意交换呢?”。
女人天生会讲条件,在男人看视频的时候,她已将圣女花这三个字输入电脑里。
没有相关资料。
男人盯着手机,越看越疑惑:“……真的又开了……跟你俩说话的,就是那个女的吧……叫啥名,能找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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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好象就住在这附近”。
娟子差点没把名字说出来,被我踢了一脚,憋了回去。
人心叵测,不想给周佳凝找麻烦。
男人应该是发现了我的小动作,也没说什么,打了个电话,大部分的时候是在听,然后抱着花,一屁股坐到离门最近的位置上,看架式是不打算走了。
娟子又搜索圣女,找到了圣女寨。
圣女寨,位于玉砚雪山南麓,传说圣女为保护躲避战乱的难民,赐下圣水,令族人百毒不侵,建寨于毒花丛中,兵匪猛兽皆不敢犯,圣女仙逝后,化为肉身菩萨。
“不是一回事,再找找”。
“我觉得是一回事,在野外,好看的花都有毒”。
她喊那人:“哎……你是从圣女寨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