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大理寺前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
邵珈辰身着素白里衣,面庞紧绷,透着决然,双手高举过头,将一袭满是尖刺的荆棘藤缓缓披于背上、
那荆棘瞬间扎入皮肉,血珠子一颗颗冒出来,洇红了衣衫,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稳稳背起荆条。
身旁下属面露不忍与焦急,上前劝阻:“大人、
这使不得,长公主势大,咱们再寻别的法子,莫要如此糟践自身!”
邵珈辰目光坚毅,直视前方,沉声道:
“本官身为大理寺卿,职责所在,犯人从眼皮子底下被劫、
自当请罪,以正大理寺之名,无需多言,闪开!”言罢,一走一跪匍匐出大理寺门槛。
街道上百姓本熙熙攘攘,瞬间被这“背荆请罪”之景吸引,围拢过来,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
“这不是邵大人吗?
这怎么回事?大理寺犯啥错?咋要背荆请罪?”
一挎着菜篮的老妇皱着眉,满脸诧异,踮脚张望。
“听说是因为大理寺的犯人被劫,这可是天子脚下,什么人竟这么大胆?!”
一青衫书生摇着折扇,神色故作深沉,可眼里满是探究的热切。
此时,裴轶渊的另一辆在附近路过,看着此景,磨了磨手中的檀木珠:
冷道:“没想到这邵珈辰,还有几分骨气。”
裴轶渊换了马车,也换了一袭肃色锦袍衬身,领口袖口以银丝绣着大气磅礴的飞鹰、
京城长街,日光被街边楼阁切割,洒落斑驳光影。
他坐的这辆墨色马车辘辘驶来,车身仿若巨兽,精铁铸就,镶着暗沉的银纹、
在光影中时隐时现,神秘又透着肃杀。
拉车的骏马,通体乌黑,鬃毛飞扬如烈烈旌旗,四蹄刨地,每一步都踏出金石之响,好似裹挟着千军万马的磅礴气势。
车帘霍然掀开,他目光冷冽盯着路面。
他一袭暗色长袍,裹着紧实健硕的身躯,肌肉紧绷,似蕴含无穷力量,随时能暴起扑杀。
墨束于脑后,几缕碎垂落额前,不羁中添几分狂野。
面庞仿若刀刻,轮廓刚硬,浓眉斜飞入鬓,眉下双眸恰似寒星,又冷冽如霜刃、
幽深得不见底,只随意一扫,街边众人顿觉如坠冰窖,那目光似能穿透皮肉,直刺人心,叫人胆颤。
身旁矮几上,铺展着京城布防图,手指修长有力,沿着街巷脉络缓缓挪移、
不时轻点几处要地,似在排布棋子、谋划棋局,周遭的喧嚣仿若隔世、
在他的筹谋天地,于方寸马车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姿、
仿若掌控全局的执棋人,任局势变幻,皆在其算计之内,稳坐这移动“帷幄”,静候风云变幻时。
结果,他话一落……
林殊,就开始接话:“是!是!属下这辈子就没有见过像邵大人这般,当了官还君子风范这般强、
以厚德载物的之人……”
林殊夸起话来,滔滔不绝……
话到一半,感觉后背有点凉……
下一秒就被人从马车前面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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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惨了!他这是忘了在夸邵大人前,先夸他们主子一句:
他们主子是天底下最有君子风范之气,处事大气磅礴……杀伐果断……
比律法还公正严明……
但是,此刻,被扔在地上……是不是有点晚?
邵珈辰还跪在地上,目不斜视,脊背挺直,一步步走在石板路上,脚下血印浅浅、
他似不觉疼痛,唯有紧攥的双拳彰显内心波澜。
人群越聚越多,嘈杂声如沸水。
忽然,一尖细嗓音拔高音量喊道:
“那劫囚,听闻,竟是长公主,墨沐澞所为!”
这话一落,便恰似巨石砸入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啥?那太上皇嫡女,长公主咋会干这事,大理寺的犯人也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