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为人,简嘉从没和别的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秦易的手和她的私密处靠得如此近,隔着薄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中的老茧。说没感觉是不可能的,她觉得小腹中像是升起了一团火,那火焰游走了一圈后,向着下方奔涌而去。
简嘉老脸一红,不自觉地哼了两声。她连忙抬手按住了秦易的手,抖着声音道:“舒,舒服了很多,谢谢。我自己也能按,要不我自己来吧。”
秦易声音越发低沉,眼神中流淌着汹涌的情绪,“大夫说了,别人帮忙效果更好。你若是介意,我再帮你揉一阵,等你舒缓了就不再按了。”
简嘉轻轻扯着秦易的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谢谢……”糟糕,这被子上为什么都是秦易的气息,她觉得小腹处的火焰流淌得更凶猛了。
秦易抿着唇,右手认真揉压着,衣衫下的皮肤如此细腻,简嘉的气息和呼吸在暗黑的房间中被不断放大,连带着自己的体温不断上升,心跳逐渐加快。
记得去杭城求药那一次,老大夫当秦易是为自己娘子求药的年轻夫君。他摸着山羊胡子摇头晃脑:“这女人痛经啊,生个孩子就好了。啊?还没子嗣啊?郎君得多努力了。你家娘子月事前腰酸腹痛,实则是经血淤积。你掐着时间,多帮忙疏通疏通就是了。哈?不知如何疏通?这都不开窍吗?”
秦易的目光不由得瞟向了自己床边的柜子,柜子中放着老中医给他开窍的书,这段日子,他细细看过里面的每一个姿势。看过的结果便是,简嘉日日出现在他梦中。
到底是什么时候对简嘉动心的呢?是看到她抵了自己的簪子赎回俊俊的那一次?是从长曦郡赶路回家看到院墙外挂着的灯笼时?是两人一点点改造残破的老屋时?
秦易已经说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简嘉的了,他只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嘉儿频繁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她或是明媚的笑着,或是娴静的坐着,秦易的那颗心啊,总是在看到她的时候加快了跳跃的速度。
放松下来的简嘉很快陷入了沉睡,秦易缓缓收回手,小心给简嘉盖好了被子。他凝视着简嘉的睡颜,低声道:“睡吧。”
简嘉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也许是睡在秦易床上的原因,口鼻间全是秦易的气息,她的梦中出现了秦易的身影。秦易袒露着精壮的上半身,露出了腰腹间结实的八块腹肌。他缓缓俯下身,她的身体就着了火。
流动的火焰向下冲去,化作了汹涌的热意。然后简嘉就醒了,梦境再美,也该换月事带了。
简嘉刚一起身,就倒吸一口冷气:“好,好家伙……”难怪梦中热意汹涌,合着在这里等着她呢。
简嘉刚一动弹,耳边就传来了秦易的声音:“怎么了?”屋中亮起了烛光,披散着头发的秦易关切地问道:“身体又难受了吗?”
就着烛光,简嘉看清了屋中的情况,原来秦易在床边打了个地铺。自己起身的动作太大,惊醒了秦易,秦易眼神虽然清明,可从他脸上被床单压出的红痕不难看出,就在前一刻他还在酣睡。
一时间简嘉内心百味杂陈,她和秦易非亲非故,秦易却能这般守着他。即便是亲生爹娘都没能做到的事,他做到了。简嘉抱歉道:“我吵醒你了吧?”
秦易将蜡烛安在床头柜旁,又点亮了另一根蜡烛:“是要换东西吧?我已经拿过来了,就在里面。你把蜡烛带进去。”
简嘉实在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她红着脸接过了蜡烛,慌乱地向着秦易专用的盥洗室跑去。等从盥洗室出来后,正巧见到秦易端着她专用的茶杯从门外走来。简嘉声音像蚊蚋一般:“要不,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去睡吧。”要不然弄脏了秦易的床铺多尴尬啊。
秦易将茶杯递给简嘉,随口道:“你房间的床单被套我洗过了,还没来得及给你换干净的。大晚上的别折腾了,将就着睡吧。”
一股红糖姜枣的味道从茶杯中飘出,简嘉低头看去,就见杯中的姜枣茶上飘着玫红色的玫瑰花瓣,秦易竟然趁她去厕所的时候帮她泡好了红糖茶!
茶水滚烫,简嘉斜靠在床头,慢慢吹着气喝完了一杯茶水。秦易将空了的茶杯接过放在了床头柜上,他一口吹灭了蜡烛,而后窸窸窣窣钻进了地铺:“有什么事就唤我一声,我就在这里。”
就着从窗帘缝隙中投入屋中的微光,简嘉看见床下隆起了一团黑影,那是秦易背对着她躺下了。
第一次和男人共处一室,简嘉心中除了自己给秦易添麻烦的尴尬之外,竟然不觉得难受。秦易真是个好人,和他在一起时,好像什么事都不用操心。简嘉舒了一口气,慢慢缩进了秦易的被窝:“秦易,有你在真好,谢谢你了。”
秦易没有回应,只是睁着眼看着投射在木地板上的月光。等到简嘉的呼吸变得绵长后,他小声地说道:“不用谢。”
*
在秦家时有多放松,回到自己家,范夫子就有多闹心。先前他为了朝局稳定替萧清旭打掩护,可听崔巍说了五家盐商的事情后,他就再也不想替萧清旭隐瞒遮掩了。这种枉顾人性命的太子,不值得任何人为他牺牲,他就应该站在风口浪尖,迎接对手的伺机报复。
范夫子沿着回廊向自己的书房走去,他该想想,该用什么理由让萧清旭滚出自己家。
正在这时,范夫子看到家中的两个小厮缩在厢房的窗户下探头探脑。范夫子面色一变,这厢房中住着的是柳思瑶,这两个小厮不要命了?!竟敢在这里看墙角!
范夫子加快脚步,刚想给这两人一人一个耳刮子。就听厢房内传来柳思瑶的哭泣声,这哭声和平日里的哭声不一般,里面还夹杂着萧清旭低低的调笑声。
这两人的声音一高一低,竟然毫不遮掩。范夫子若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白活这么大了。顿时他的这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消瘦了两圈的身体踉跄了几下,恨不得立刻晕过去才好。
看着青天白日,范夫子恨不得淌下两行清泪来:“天爷,我范立恒到底做了什么恶事,你要如此惩罚于我。”堂堂大景太子,遇到一个农女就像丢了魂似的,还没成婚,竟然不顾廉耻白日宣淫。难道真是失去了记忆之后,萧清旭彻底放飞自我了吗?
两个小厮看到范立恒后面色大变,范立恒面如死灰地对二人摆摆手,两人立刻灰溜溜逃了。范立恒站在厢房外,听着屋中的动静,眼神逐渐坚定。他知道朝堂水深,皇子们为了夺权互相捅刀子四处敛财,伤人害命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如太子这般做到如此很绝不留后手的,实属罕见。
范立恒深吸一口气:“大景的天,要变了。”
一盏茶后,范家的仆役骑着驴子从侧门奔向了鸡鸣镇,同他一起出去的还有一封信。这是一封送往皇城中的信,范立恒在心中用词委婉,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赶紧把太子领走,再不走,皇太孙都快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