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低头一看,安全带不知何时松脱了,而身侧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眼中尽是小把戏得逞的快意。
真是不可爱的家伙2!
应付了小警察,再把女人送回家,已到华灯初上的时间,他将车停在道边,拿起电话拨了回去,唇角微弯,声音低沉悦耳:“喂?我是黎锐。”
二、
金昌盛,酒吧一条街,也是政府默许的红灯区。
“冰巢”夹在其中,不张扬也不寒酸,推开门,迎面拂来淡淡的烟味,灯光朦胧暧昧,客人不少,但不闹,舞池里几对男女贴在一起轻轻款摆,音乐幽靡得催人欲睡。
“茧,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调酒师递给他一杯招牌甜酒,好奇地看着他翘起的额发,龙茧拢了拢半长不短的乱发,抿了一口酒,说:“晚上去找艾莉给我剪。”
“艾莉的店有点远啦,我认识几个不错的造型师哦。”调酒师凑上来献殷勤,被龙茧浅笑着推开,说:“免了,我可受不了不认识的人在头上动剪刀。”
“你伤了我的心!茧,你用你那无情的拒绝之箭把我跳动的火热的心射成了蜂窝。”调酒师捧心耍宝,逗笑了周围的一干人,龙茧笑趴在吧台上,抬起手来指着他说:“小亿,你该学学怎么抛媚眼,看起来好像斗鸡眼。”
小亿捏着嗓子骂了一声:“你这负心人……”后半句突然卡在喉咙里,表情也从一脸花痴飞快地换成严肃认真,欲盖弥彰地清清嗓子,缩到一边擦拭酒杯。
龙茧薄唇微抿,脸上浮现出兴灾乐祸的表情,果然,一只大手搭上龙茧的肩膀,含着薄愠的男声在身边响起:“我才一晚上没过来,你就在这里招蜂引蝶,等着回去挨修理吧。”
小亿扁扁嘴巴,委屈地缩起肩膀,男人转向龙茧,绽开满脸阳光:“嗨,茧,好久不见了。”
龙茧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男人得寸进尺地欺身上来,问:“哟,谁惹我们小茧不高兴了?哥哥替你收拾他。”
小亿红了眼角,死死地盯着这边,龙茧面无表情地推开男人,说:“你想玩吃醋,不必拖我下水当道具吧?丁老板。”
丁卫讪笑着缩回手去,在他身边坐下,打趣道:“你有三个月没露面,又跑哪儿玩去了?”
“我在准备考试呀。”龙茧随口答道,丁卫从鼻子里哼出一句:“骗人不眨眼,你伤了我的心。”
龙茧嘴角抽搐,差点被口中的酒呛到,他咳了几声,同情地看着小亿——果然是近墨者黑。
喝完杯中的酒,小亿眨眨眼睛,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杯,龙茧摇头,百无聊赖地趴在吧台上,看丁卫欺负小亿,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小亿招呼完客人,笑嘻嘻地凑过来,说:“茧,反正你考完试了,明天一起去烤肉好不好?”
“不好。”龙茧挑起眼角看他,说:“你们去享受二人世界就好,我不当电灯泡。”
小亿一下子红了脸,深吸了口气,叹道:“茧,你已经吸引了店里百分之八十的视线,别再勾我的魂了,我真的不想出轨啊!”
“切。”龙茧发出一个不屑的单音,坐起身来,伸手去捏小亿的脸,说:“分明是只小白兔,你硬充什么大野狼啊。”
小亿握住他的手,正要假戏真做,突然眯起眼睛看向他身后,低声说:“狼来了。”
龙茧皱皱眉,转过身去,只觉得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单手撑在他身侧,耍帅地一捋头发,说:“敝姓孙,美人,认识一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了过来,充分刺激了孙丙和的英雄意识,坚定了他泡人上手的决心。
相信在众目睽睽之下,美人不会太不给他面子,何况经过方才的观察,美人与调酒师嬉笑自如,像是性格活泼、极好相处的样子。
所以色欲熏心加上酒精过量,促使孙丙和一头热地冲了上去,死盯着对方罕见的无瑕容貌,一只手悄悄往人家腰部滑,并且把美人诧异的目光理解成故作矜持,把旁人等着看好戏的神态意会成鼓励,他摆出柔情款款的眼神,说:“来,别怕,我请你喝一杯。”
他招手点酒,调酒师张大了嘴愣在当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问:你新来的吧?
龙茧叹了口气,突然回手抄起一瓶酒抡在对方头上,快得像闪电,就在眨眼之间,“砰”地一声响,酒液与血液交混着流下来,孙丙和瞪大了眼,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白眼一翻,失去了知觉。
全场静默,片刻之后,丁卫沉重的叹息响了起来——历史,总是一再地重演。
怎么这笨蛋就没有考虑过为什么龙茧独坐了这么久也没人上去搭讪呢?天鹅虽然总是被第一只赖蛤蟆吃掉,可是脾气火暴、出手快准狠的天鹅可不是那么容易变成盘中餐的。
龙茧拍拍手,在吧台上留了酒帐,在一干人等目送下,施施然起身离去。
丁卫愁眉苦脸地招来保安拖走地上昏迷不醒的大件垃圾,第一千零一遍告诫自己:一定要把龙茧那个惹祸精列为拒绝往来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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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不早,龙茧抄了条近道,从酒吧后面的小巷子穿过,那里面没有灯,只有借着从窗户透出的些许光亮,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让他不至于踩到垃圾。
不过,有些垃圾是想避也避不开的——
“多少钱一晚上?”从阴影中闪出个胡子满脸的大叔,伸出手朝他屁股摸去,还没碰到衣角便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踢到墙脚下,捂着肚子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