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
程安蓦然放下碗。
程大海轻瞥了眼他,懒得搭理道:“他得罪了尧州知府范惜淳!”
“知府?”
“真的吗大哥?”
程家两口子满眼愕然。
许多乡下人一辈子连知县都没见过,更别提知府了,在尧州这一亩三分地上,知府就是妥妥的土皇帝。
上禀天听、下戍万民!
得罪了知府,无异于被判了死刑。
“大伯危言耸听了吧?”
程安坐不住了。
起身出来道:“杜先生若真是得罪了知府,还能回得来?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回来了,能不被当地的县令报复?”
这年头,当官儿的就是天!
若他是平谷县令。
知府的仇家到你地盘儿上了咋办?
一个字!
——弄他啊!
别人几辈子都求不来这等跪舔上官的机会,别说是平谷县令,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你这孩子咋这么多废话?”
“再说……”
程大海说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就岔开话题道:“杜修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去参加院试,他安的什么心?你们真就看不出来吗?”
“大哥是说……”
“他想扬名?”
程大山犹豫着开口。
沽名钓誉之辈大多野心勃勃。
岂会甘心隐于乡野?
若杜修真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他当初就不会得罪知府,更不会甘心回到清水镇这种小地方。
“算你还有点儿脑子。”
程大海又露出傲然的姿态,冷笑道:“否则呢?你不会真以为杜修能培养出什么天子骄子吧?”
想起儿子被杜修一句话就赶了出书院。
他就愤恨不已!
当年大家一起考童生的时候,杜修就看不起自己,还说什么‘幸好过了’,让自己被嘲笑了好久。
而今……
等老子考上秀才。
你们一个个的都要付出代价!
“可我已经答应杜先生了!”
程安一句话堵死了程大海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