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是家生子,自小伺候叶锦棠。
主子受宠,连带着贴身奴婢都多了几分脸面。
这些年,她在府中顺风顺水,以往所有惊吓都没这一日多。
早知如此,当日她就该在她家小姐面前当鹌鹑,坚持不来睢县。哪怕被小姐斥责,也比现在提心吊胆强!
若是报官,容嬷嬷弑杀侯府嫡小姐的事情传入勋贵圈子,那她家小姐可怎么活啊!
不能报官,绝对不能报官!
紧咬牙关,翠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你疯了吗?怎么能报官?!!”
李寄奴面色仍旧惨白,一双眼睛就那么盯着翠柳,不带一丝感情,
“因为容嬷嬷要杀了我。”
翠柳几乎是下意识反驳:“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众人看着李寄奴脖子上骇人的青紫痕迹,不禁咽了咽口水。
刘嬷嬷是府中管事嬷嬷,与容嬷嬷一行人同时出发,路上去庄子上办事,这才赶到了。
她在侯府浸染多年,自是能将事情猜到八分,
她眼神带着警告瞥了翠柳一眼,而后走上前,对李寄奴说声‘小姐得罪了’,
而后命小厮扶起容嬷嬷,抓起些僵硬的手,在李寄奴脖颈上比量一番。
当猜想变为现实,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容嬷嬷,胆子真大啊!连侯爷亲女都敢杀,
若是得到机会,岂不是敢用针扎公主!
翠柳遭到连续刺激,早已没了往日嚣张,惨白着脸瑟缩在众人身后。
即便如此,她心中仍存着几分理智,眼珠一转,一咬牙,悄悄对着一个小厮耳语几句。
一旁的李寄奴轻摸脖颈,面色淡了几分,她对着刘嬷嬷,再次恳求,
“我还在村中,便有人痛下杀手。说些得罪嬷嬷的话,剩下的人,我一个都不敢用。”
刘嬷嬷虽对这半路大小姐有几分怜惜和尊敬,但她到底是侯府的人,自是偏向侯府。
她叹了口气,轻声安慰:
“老奴路上有事耽误,让小姐受委屈了。”
她爱惜搂住李寄奴肩膀,“老奴虽是奴才,但说话也有分量。您放心,这一路,不会有人再为难小姐了。”
她威严抬头,再无慈祥模样,厉声开口:“你们听着,这一路你们若再生事端,回府后,我就算脱层皮,也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这番话颇重,原本蹦跶的最欢的翠柳也泄了气,低声应是。
李寄奴看着刘嬷嬷,也明白她的顾虑。
侯府毕竟不是普通人家,若是闹到官府,好说不好听。
若有人添油加醋捅到圣上耳中,不知还要生出多少事端。
那便依着嬷嬷所言,不报官了?
怎么可能!
侯府倒霉,与她李寄奴有何关系?
这刘嬷嬷,前世虽然对她还算照顾,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还是遵从几心。
正当她打算求村长媳妇帮忙时,眼尖的她忽见远处官道上,一个骑马身影越来越远。
她轻眯双眼,打量着在场之人。
昨日与容嬷嬷一起来的小厮,少了一个。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