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明霄知道这些后,并没有扬眉吐气的快感,反而愈加心疼沈思。
他知道沈思骨子里是个多骄傲的人,他最初倾心的,也正是沈思的骄傲。
所以在沈思回国后,他自觉对沈思有责任,愿意帮助他,照顾他。
“可是沈思承这份情吗?”孟阿姨叹道,“未必啊。”
简宁只知道夏明霄与沈思的部分过去。
那时候夏明霄很信任他,拿他当好学弟,好朋友,很多事不瞒他,愿意跟他说。有时候难免絮絮叨叨,像个老婆婆。只是他与沈思情深意笃,喜欢一次又一次回味那些快乐的细节,也愿意与人分享这份快乐。
即便那些过去并不全然美好,雨过天晴,想起来也是甜。
后来夏明霄与沈思分手,又跟简宁在一起,有些事他不再提,也不方便提,那之后的事,简宁就不清楚了。
孟阿姨说着这些年的变故,夏明霄旧情难忘,沈思遭逢家变,情节丰富,足以写本长篇小说。简宁在旁边一言不发地听着,不发表一点评论,只当自己是局外人。
其实他本来就是个局外人,也没资格评论。
孟阿姨大约憋得狠了,自己儿子执迷不悟,屡劝不改,这些烂事她没人诉说,只能说给简宁听。说完了,她又叹气,提起前阵子夏明霄把沈思带回家里,沈思出手阔绰,送了自己一瓶价值不菲的女士香水,话说得婉转动听,叫自己收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他哪是给我送礼,分明是送礼给明霄看的。”孟阿姨道,“我从来不用香水,就算用,买个百来块的应急也就罢了,哪用得着这么贵的东西!”
“他知道送金子都讨不了我的好,索性送得再夸张一些,好显得他自己节俭,却舍得为我花钱。明霄也是傻,我不要,他还帮忙劝,偏要我收下,说是沈思的心意。”孟阿姨说,“人都说三岁看老,原来我就觉得我们家明霄降不住这个沈思,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降不住。”
“他心眼太多了,”孟阿姨握了握简宁的手,“跟这么个人过一辈子,多累啊。”
简宁看了眼孟阿姨劳碌半生,已然变形的手指,仍旧没有说话。
“你最近交了朋友没有?”孟阿姨问。
这个朋友不是指一般的朋友。
简宁道:“没有。”
“没有合适的?”
简宁突然想到薛乔。
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没有。”
“不小了,三十了,该踏踏实实找个伴了。”孟阿姨语重心长,“明霄也是,总一个人,叫我怎么放心呢?”
“简宁,有些话阿姨以前就说过,如今老调重弹,你别嫌阿姨烦。”孟阿姨道,“比起那些人,阿姨还是喜欢你。”
我知道。
阿姨,我知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