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君闻言,平静的点了点头,吩咐道,
「你们好好看著,待到伤情稳定了,我自会送你们回去。」
说罢,他转身关上门,走出了房间。
里面的太医们满是诧异,温清扬却是清楚。
楚逸君自出了房门,每走一步,拳头握的更紧,周身的愤怒也更为强烈。
温清扬紧随其後,只见他走到花园,寒冷的夜风吹扬起他的长发。
「早朝之後,我们一同走出大殿,他忽然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初为他吹的曲子,还不等我作答,他已经说……」
楚逸君停顿了下,身子明显的颤抖著。
「他说,他一直记得,那首曲子的名字,我吹的时候的神情,他都一直记得。那是他跟我说的最後一句话。」
语气似是平静,实则却是暗藏著万般的痛苦内疚和愤怒。
愤怒,是的,从未有过的愤怒。
即使是当日在马场,楚逸君也不过是厌恶而已。
但如今,他胸中燃起的熊熊怒火,已是怎麽掩饰不住,压抑不下。
谵台紫,他疼他,护他,宠他,在意他。
从当初军中初识到如今,已是七八年。
这七八年来,谵台紫对他的心,他早就知道。
所以,他明里暗里的告诉他,他所求的,决不可能从他楚逸君那儿得到。
明是坚决,他却只苦涩一笑,之後,依然如此,毫不受楚逸君的话所影响。
谵台紫对於楚逸君,虽非心中所爱,却是不同於别人的存在。
楚逸君从不让人伤害他,从不让人算计他。
但现在,谵台紫却是重伤在床,何日苏醒,更是未知之数。
那要他如何是好。
渊璃已在他面前死去,如今谵台紫又重伤难愈。
为何他楚逸君非得一次次染上在意之人的血。
是愤怒,是悲痛,是内疚,是凄凉。
各种情感交杂在一起,错乱迷章,自楚逸君身上散发。
从未那麽强烈的感觉到他的情绪,从来没有过。
楚逸君向来善於掩饰自己的真性情,而如今,却是怎都遮不住。
温清扬清楚谵台紫对楚逸君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当日曲琉青欲断其粮,楚逸君尚且都狠心杀死蓝如烟。
而如今,谵台紫重伤的不知何时才能醒,那要楚逸君如何以堪。
温清扬缓缓走近楚逸君,柔和的目光望向他,似是安抚。
楚逸君似是逐渐平静,眼中的怒火略微减少,随即而来的却是更为阴冷的狠意。
他扬唇而笑,残忍,决绝,阴森,绝美。
比当初温清扬初见的时候更为寒冷,更为残决。
黑暗中的罂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