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瘠之地生娇艳之花必然有刺。
就如薛虹本人,出身寒门,你可以说他志向远大,心怀仁慈,但绝对不能说他是个好人。因为好人是不可能从低处爬上高位的。
和薛虹作对的几位应该深有感受,那小子一肚子的坏水儿!
而夏金桂的出身,却生此张扬之样貌,恐怕其本性有待勘察。
贾元春将夏金桂一事按下未表,来到贾母面前,眼眶含泪:“祖母,孙女儿入宫以来,未能尽孝,请受孙女儿一拜。”
贾元春微微行了半礼,而贾母、王夫人、邢夫人三人立刻跪下回礼。
“娘娘,这如何使得。”
元春搀扶起贾母,祖孙才得以叙话。
“当日既送我去那不得见人的去处,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到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说到这句,不禁又哽咽起来。
元春下令道:“你们自退去吧,让我们娘儿几个说会儿自在话。”
话音落下,除了两位宫正外,就连元春的贴身丫鬟也离了去。
而两位宫正依旧一动不动,元春心中更苦。
元春沉吟片刻道:“人道长姐如母,宝玉自幼便是我带大的,如今听闻他也订了婚事,我怎能不喜?
只是,订婚的是哪位府上的千金?”
元春本是知道这件事的,如今再提起一遍,不过是向贾母和王夫人表达着自已的不满。
可再不满也没办法了,贾府花了夏家这许多银子,若是解除婚约,哪里弄这二三百万的银子去给人家?
贾母和王夫人讷讷不语,元春见状又道:“府上虽蒙受天恩,更要思忠君报国,府里的男儿更要上进些才是。”
贾母连连称是,元春所说她岂会不懂?只是很多事情,不是想办就能办的成的,贾家的根烂了。新的根没封长出来又被自已砍了。
贾母现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勉力维持罢了。
“祖母,我听闻姑姑家的黛玉表妹被许配给了林姑父的弟子小薛大人。这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小薛大人年岁已大,至今未曾纳妾,恐生流言。小辈们不知道,您这做长辈的,自当操心些。
还有迎春,年纪也不小了,宝玉如今已经定亲,自然不能落了二妹妹去。”
贾母人老成精,听的出来元春言外之意,心底又惊又苦。
惊的是元春对薛虹看重如此?迎春再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小姐。哪怕是庶出但身份在那里摆着。
薛虹纵使再有天赋之才,未来如何还难说,如今也不过正五品的官员,元春的意思是让迎春给薛虹作妾!
之所以是苦涩,是因为贾母没有将林家同贾家闹掰的事情告诉元春。
现在贾家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和能耐去插手林家的家事了。
元春居于深宫,哪怕不去刻意搜集,但很多事情也看的比外面的人要清楚。
一开始元春以为薛虹和黛玉的待遇都是源自于林姑父。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元春渐渐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薛虹进御书房的次数,居然不比林姑父少多少。
最关键的就是薛虹身上挂的职位太微妙了,詹士府左庶子这几乎是太子手底下年轻一辈第一人的位置。更是世子的老师。
元春在宫中时细想了一下,似乎林姑父脱离泥沼的时间,也与收薛虹为弟子的时间吻合。加之薛虹恐怖的人脉……
薛虹的这条船,恐怕比林姑父的这条船要更稳。
两位宫正在旁,元春不好说太多,只能走草草聊了几句家常,而后便召外男入内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