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在这个时代就是一笔巨款。
谢崇岳本不打算动,他对父母还留有疑虑,只是某个夜里,冷不丁的做了串光怪陆离的梦,眼睛前边窜出一长串乱七八糟的东西,图片、文字混合到一起。
……全是许时青。
确切的说,在一大串如洪水般摧毁一切的记忆流中,青年的一切都熠熠生辉。
谢崇岳一眼就看见了他,看见不同皮囊下的同一个灵魂——
因为再不可能有人拥有那样灵动摄人的眼睛。
他终于明白车站的亘久注视后,莫名的心悸缘何而来。
谢崇岳以为那是一见钟情,原来是合浦珠还,失而复得。
眼前的记忆依旧在流淌,长久的,静默无声。
他依稀感到屋子里天色昏沉,却并不在意。
男人在暗色里点了支烟,默然的思索着,烟徐徐上升,恰如此刻正逐渐崛起的东方巨龙,却又遮挡着他眼前的视野。
须臾,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拨云搅雾,前路明晰,皆在掌中。
。
“哈秋!”许时青双手拢着,然后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刚和他好一番华山论剑,心服口服的孙教授顿时紧张“怎么了?感冒了?”
这可是板上钉钉的飞机总设计师!就刚刚一群人吵架那会儿,华国的轰炸机已经有了思路!可不要小看了这一点思路,现在国内这方面完全可以说是被封得密不透风!所有的都需要从头摸索,一点思路都是弥足珍贵的,更何况许时青说的那些话里,可远远不是只有一点思路的样子。
每个人都能从中嗅到一个广阔宏远的图景征兆。
现场大多是年纪偏大的教授,一些中年人甚至是年轻人,只是方才的讨论中,到了后期,他们都慢慢的安静下来,不再出声。
此刻七嘴八舌的说起话。
“小许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千万要注意!”
“是路上太累了吗?”
“不,不是。”许时青脸色微红,尴尬的“就是不小心吸了点异物……哈秋!”
他又打了个喷嚏。
“谁在念叨我噢。”
一群人听得清楚,纷纷忍俊不禁。
人群的边缘,有个年轻的研究员也是笑起来,过了会,见里边的人们又开始了新的讨论,便轻声告退。
“我去给大家招呼些吃喝,顺便去解手。”
“噢,早去早回,这种级别的讨论会可难得了。”有个人好心的提醒这个不知道是哪个老师门下的弟子,不过能在这里,怎么样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
这位学者疑惑的想,这位学弟太面生了,也不晓得是哪位大拿的弟子。
里边的讨论逐渐热烈起来,这点疑虑被丢到脑后,他便又专心致志的听起来,如痴如醉。
院子外,研究员和军大衣面面相觑。
解柳叹了口气“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来这里……怎么,里面有你未来认识的人?”
军大衣微微低头,露出一张面容刚毅的脸。
“嗯,百闻不如一见。”解柳摇摇头,他以为自己重返过去,一些事情会被蝴蝶掉,但现在看来,一些人生来就是时代的主角,怎么样也无法略过。
他所能做的,只能是顺应时代。
解柳释然的笑起来,对军大衣说“大个子,如果有一天,我不是解家小少爷,你还认我做朋友吗?”
军大衣“……我认识的是你。”
言下之意,就是认了。
“那么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时代吧。”解柳回过身,看向院子,那里隐约的人声传来“一个我们必定光荣且辉煌的将来。”
“因为……他?”
“是啊。”
解柳说“我们那个时代,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