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唐四……我会让你后悔这样子对我!
扶着他上床时,有些惊醒了他,他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我,乌黑的眼珠子有些茫然,但是转眼又恢复了清醒,深幽难辩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警惕地看着他,后背的汗毛开始一根根的往上竖起。
“……去吧。”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轻声说了一句,然后闭上眼睛,再不看我。
莫明其妙,真是莫明其妙!
怎么也算是同床共枕一年多了,有什么好多看的。
我摸着后背才长好的新肉,慢吞吞地朝着戒堂走去。
戒堂的鞭子一点也没有变过,执行的总是那几张老面孔,熟的不能再熟了。
这短短一年来,我有几个月几乎隔天都能和他们见面。
“林生,请把衣服脱掉。”一本正经的口气,就像是对着死人在说话。
不过今天本大爷心情不爽,故意脱得慢慢的,“为什么一定要脱衣服行刑呢,难道你的鞭子不够快狠么,那么薄的衬衣都打不破么?”丝质衬衣慢慢的沿着肩头滑下,我侧过身子低下头,斜斜地往上看他。
这个姿势是唐四喜欢的,他曾经摸着我的眼睛说过,“小寒,你的眼尾上挑,再用这种姿态看人,实在是即无辜又撩人。”可是今天的这块木头不知怎么也有些火气,面色微微一凝,很快一鞭子就抽到了我脱了一半的肩头。
似乎我的肩头和他有仇似的,每一鞭子都清晰的落到上面,很快肩头就血迹斑斑,我死死咬住嘴唇,双眼冒火。
一顿鞭刑下来,二十鞭全部打在肩头,脱到一半的衬衣却一点没破,只是吸满了血迹,肩上又痛又麻,几乎挺不起来。
“你可以走了。”冰冷的声音,我垮着肩膀,僵着身体刚走了一步,钻心般的疼痛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不知怎的眼前忽然一黑,“嘭--”的一下重重摔倒在地。
面颊贴到冰冷的大理石后突然清醒过来,费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双苍白秀气的手正伸过来,像是要扶我的样子。
见到我醒来,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我站起身子,看着他微微变色的脸,心中终于有些得意起来,脸上却故作平静,一眼都不去看他,艰难地走了出去。
那件无力披上的紫色衬衣如同凋零的花瓣一般,在我身后辗转落地。
回到房中,我不由对刚才的举动有些后悔起来。
那个木头可是难得一见的失神,这么大好的机会竟然被我给浪费了。
他从小就是跟着唐四一起长大的,唐四对他们几个是出奇的信任,而他们对唐四也是崇拜敬重。
如果可以获取他的同情……那么事情无疑就会顺利许多。
我边想着,边拿起药粉往伤口上洒,“嘶……”手臂才举到一半,就因为肩上的鞭伤怎么也抬不上去了。
我绷紧身体,满头是冷汗,算了,不管它了,血似乎流的慢了些,等明天早上凝结了再说吧。
既然没有办法穿上衣服,当然只能理所当然的赤着上身去叫醒唐四。
他睡的床铺极大,雪白的被褥之中,单薄的身影如同一抹轻烟一般,衬着长睫薄唇,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这人天生就是一副短命的皮相,难怪身体那么差。
他素来浅眠,我只开口唤了声“四少”,他便立刻睁开眼睛。
“小寒,来的真快。”他温柔的开口,声音低沉又性感,刚才的疲倦无力似乎已经经过一场浅眠恢复过来。
我俯下身子,温顺的倚在他身边,肩上的伤势却因这个动作又再次裂开,额上慢慢滑落一滴冷汗,我低头不敢再给他看见我的眼神。
“还疼么?”会不疼吗,真是谢谢你的关心。
我摇摇头,“不疼。”“好,那就过来帮我穿衣服吧。”他文雅地说着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鞭笞在我身上。
他把我当作什么人,可以任他打骂,还要去服侍他。
可现在还不是反抗他的时候,悬殊的实力让我再一次决定安于现状,再找机会。
“好。”我顺从地走了过去,低眉敛目地拿起衣服,家居的时候他从不穿正装,就是很简单舒适的t恤和麻质长裤。
托起他无力的脚,费力的把长裤套了进去,汗珠子终于沿着我的脸颊落到了雪白的裤管上面。
他的手指借力地放到我的肩上,腾起身体,终于让我替他穿好了裤子。
我不由颤抖了一下,肩膀上刚刚凝结的鞭伤又被他按破,鲜血沿着背脊往下流。
唐四细长漂亮的手指慢慢沾了些血,他举起手仔细的看着,又抬起我的下巴,逼迫我和他对住视线。
“小寒,你在怨我对么,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听话呢?伤口疼成这样,却对我摇头说不疼,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松开我,坐上轮椅,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神色优雅平静,仿如翩翩贵公子。
“快去换件衣服,今晚有人来吃饭。”因为受了鞭刑,他似乎对我和颜悦色起来,我胆子大了一些,“是谁?”唐四面色沉静,灯光映在他秀丽如玉的脸上,散出淡淡的滢光,姿容绝俗。
他淡淡开口,“你和他白天已经见过了。”我眉尖微微一皱,是他,谢秉纯。
唐四看着我,眼底有些嘲笑之意,白天故意去惹谢秉纯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一清二楚。
难怪今天那么突然就有鞭子伺候。
“我能不能不去,我……有些难受,可以早点休息么?”那个谢秉纯是个呆子,与其在那里充当花瓶,我还不如不去,万一那个呆子又一直瞪着我,回头他走了,我再被唐四一顿收拾,这算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