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间不大的破庙里挤满了人,大多是些老弱妇孺,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起着痘疮,显然全部感染了天花。
苏落檀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一看,掌心竟满是鲜血。
她动了动嘴唇,嘶哑的嗓音格外虚弱,“我这是在哪?”
没有人回答她。
这时,破庙门口走进来衣衫褴褛的男子,手里拿着做农活用的耙犁。
为首的那个人脸上有道刀疤,腰间配了把官刀,正是之前在府衙煽动百姓将她抓走的人!
“醒了?”男人半蹲下来,面色不善的问她,“你是张景峰那王八蛋的第几房小妾?”
苏落檀头疼欲裂,她感觉自己应该是像是失血过多,再不及时医治可能会有危险,只是眼下这情形……
她掀了掀眼皮,虚弱开口,“我不是张景峰的小妾,你们抓挫人了。”
刀疤脸冷笑了声,“瞧你穿金戴银的,就算不是小妾,也肯定是他的小姨子或娘家人,这姓张的作恶多端,你就别怪我们欺负你!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苏落檀百口莫辩。
她看着后来进入庙中的这些男人,他们手中都拿着武器,想起他们在府衙门口的举动,意识到这些人可能打算起义,并且已经有了组织。
如果她现在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会引来更大的祸端。
早知道她出门的时候就应该看看黄历,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陡然,观音像后传来一阵孩童的啼哭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妇人抱着个一岁大的孩子,蜷缩在观音像背后的角落里。
那孩子殷红的小脸上已经长出了痘疮,似乎正在高热。
她眉头紧蹙,低声道,“给我一些水,帮我止血,我会医术,我能救那个孩子!”
破庙里的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燕国就没有女子行医的说法,大家别被她骗了!”刀疤脸嗤之以鼻。
她语调急促,“那孩子痘疮已经到了晚期,如果今晚之前再降不下体温,她一定会死,现在只有我能救她!”
抱着孩子的妇人听到这话,猛然转头,怯怯地问她,“你……你真能治好我的女儿?”
苏落檀虚弱地点点头,“我会尽力。”
妇人犹豫了片刻,终是咬牙向她走过来,扯下苏落檀的一截衣袖,为她后脑勺的伤口简单包扎。
苏落檀趁这个功夫,凝神进入空间架,从架子上取出一盒退烧药和她研制的特效药,以及一支破伤风针。
等那妇人为她包扎好伤口,她也出了空间,将退烧药和特效药的药片掰成两半,减少剂量喂给那孩子,见她没有吐出来,这才放心。
做完这些后,她靠在观音像上,又给自己手臂注射了一针破伤风。
她抬起头,发现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眼神充满了好奇和恐惧。
苏落檀知道他们觉得她举止怪异,从没见过不开房子的大夫,连她手里打完的针管都变成了凶器。
她现在身体太过虚弱,懒得跟他们解释,后背靠在观音神像上,再次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