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叶永珍找出两个布兜一个给贺庆梅,一个给了顾程,又再三叮嘱贺庆梅别乱跑。
然后看着仨人下楼了。
贺世强,“老顾……”他想说顾程啥时候有这闲情逸志了,竟然还主动去摘槐花?
刚说出“老顾”俩字就被叶永珍给打断了,“往后你可别再喊他老顾了。”
贺世强有点莫名其妙,“喊他老顾咋了,我不一直这样喊他?”
叶永珍喜滋滋,“说不定以后他得喊你姑父。”
贺世强,“?”
贺世强震惊道,“他俩在处对象?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
叶永珍,“没处对象,我就是觉着顾程对欢欢跟对别的姑娘不大一样,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贺世强神经粗,生活中的小细节,他一般不大留意,叶永珍一提醒,他回想了下,还真是这样。
比如叶欢头一回来家里吃饭那次,顾程把自个儿倒饬的清清爽爽的才过来,他当时还笑话顾程象是来相亲的。
远的不说,就说这次,要搁平时,吃过饭他早一头扎到阅览室看书去了,哪会跟着俩小姑娘去摘槐花。
事出反常,而且还不止一件,那说明他已经有别的心思了。
贺世强,“你别说,还真是。”
叶永珍,“我看顾营长是有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叶欢那边是咋想的,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可别说漏嘴,他俩要都没这个想法,可就闹笑话了。”
贺世强连连保证不乱说,叶永珍才去收拾肉去了。
叶欢他们过去的时候,槐树低处的槐花差不多已经被摘光了。
来摘槐花的基本上都是妇女,个子没那么高,又不敢爬树,只捡能够着的地方摘。
贺庆梅把叶永珍给的布兜往腰里一掖,朝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噌噌两下就爬到了树上,坐到一个树杈上,冲着叶欢摆手,“欢欢姐。”
兴奋的很。
叶欢怀疑她就是叶永珍说的那样,其实是想过来爬树的。
顾程,“你不用上去了,在下面看着贺庆梅。”
叶欢想上去也上不了,她不会爬树,再矮的树都爬不上去。
便“哦”了一声。
顾程比贺庆梅爬的还利索,他身高腿长,一个助跑,往上一跳,手抓住一根树枝,再借势往上一个飞跃,人就已经在树上了。
这时候叶欢完全相信叶明强信里写的就是顾程了,瞧那动作,确实比猴子都利索。
顾程爬上去是摘槐花,贺庆梅纯粹是爬上去玩,在树杈间钻来钻去,想起来了才捋一把槐花塞到袋子里。
叶欢看着树上的俩人,有点羡慕。
今儿个天气非常好,阳光在枝叶间闪闪烁烁,碎金一样。
如果到高处看,跟在地上看,肯定又是不一样的景致。
可惜她不会爬树。
顾程低头朝着她这边看了看,然后问她,“想不想上来看看?”
叶欢,“我不会爬树。”
半人来高的树她还能试试,这么高的,她觉得自己没这个本事爬上去。
顾程爬到最下面一个树杈上,找了个落脚点,试了试那根树杈,觉得挺结实,就朝着叶欢伸出手,“我拉你上来。”
叶欢,“……好嘞!”
把手伸过去,被顾程握住了。
顾程的手比她的手大的多,完完全全包裹住了她的手,让人很有安全感。
顾程手上一用力,叶欢借着这股力,另一只手够着了旁边一根树枝,身子一荡,人就已经到了树上。
顾程,“我试过了,这根树枝很结实,你坐这上面,别怕,我看着你。”
叶欢想说我只是不会爬树,不是恐高。
在高处看风景跟在地上看绝然不一样,前面是一片花圃,五颜六色的春花开的正盛,再往前,是掩映在青枝绿叶前的营房。
春风暖暖地吹着,送来军人训练的隐隐的口号声。
叶欢,“舒坦。”
要不古人说登高望远呢,在高处跟在平地看风景,确实是大不一样。
在树上坐了一会儿,叶欢觉得这会儿气氛不错,就想给顾程解释一下,叶明强喊他姐夫,那是叶明强弄错了。
叶欢,“上次我弟在信里,说他喊你……”
“姐夫”俩字,叶欢是咋也说不口。
不过,都不等她往下说,顾程就把话接上了,“本来就是,他也没喊错。”
他今年25了,象他这个年龄,那些结婚早的,娃也差不有十来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