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领两人进门,又召来一名气质打扮清雅的女侍为许活二人带路。
楼内别有洞天,雕廊画柱,温度宜人,大堂内赫然是一座室内花园,奇石小池,春寒料峭的时节,石上有青苔,池中还能赏荷。
池上一座十字小桥,在整个大堂的正中,步上桥。
许活环视左右,曲水流觞环绕小池四周。
十字桥正北,一座几步见方的戏台,乐师抚琴奏乐,歌姬咿呀婉转地唱曲。
桥东几座在宴饮,桥西几个着儒衫的文人墨客在饮酒作诗,中间有一长桌案,一俊美男子左手持酒壶,右手挥笔泼墨,一首佳作一蹴而就。
有人大声吟诵其诗句,有人喝彩:
“好!”
“好诗!”
“好字!”
俏丽的女侍袅袅地穿行在各处侍奉宾客,其中一个捧着托盘走上桥,停在他们面前,姿态优美地屈膝。
朱振拿了两杯酒,献宝一样递给许活,“如何?”
许活不答,抬手拒了酒,目光停在热闹处。
朱振无所谓地耸肩,两杯酒都灌进自己嘴里,眼睛随着她望过去,“这不是那个、那个……”他一时想不起名字。
许活接过话,“青州顾笑舟,今科春闱的头名,惊才绝艳,极有可能三元及第。”
“啊对,是这人,确实长得好看。”
美人爱才子,大堂内不少女侍看向顾笑舟的眼神都带着倾慕,他们身边带路的女侍亦然。
朱振注意到,戴着血红宝石戒指的食指指了指许活,调侃女侍,“才子没什么了不起,这位郎君才是前途无量,能救风尘。”
女侍怯怯地看一眼生人勿进的许活,露出一个畏惧而讨好的笑容。
许活道:“你对我倒是高看,竟然比得过状元之才。”
朱振回他:“无权无势,怎么比得上你?”
语气中透出贵族子弟生来对顾笑舟这种大才子的不在意和轻慢。
许活平静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等他发达起来,怎么也得三十年。”朱振无所谓,“若不然,我太祖爷爷猪白杀了。”
靖北侯府祖上几代屠夫,一直受人嘲讽,他却引以为傲。
许活扯起嘴角。
朱振眼见,夸张地吱哇乱叫:“哦——你笑了!荣安你竟然笑了!”
周遭有客人循着声音望过来。
许活脸上刚浮现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大步向前。
朱振追,“荣安,你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