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去的是西院,辞别母亲。
郑氏一脸化不开的忧愁,看着她,“你倒是上心,当真要娶妻不成?”
许活镇定道:“婚事岂能儿戏?”
“可你是……”
她,还有许活的父亲许仲山,是如今许活真实性别唯二的知情人。
郑氏不敢说出那个秘密,只胆战心惊地问:“你哪能娶妻?”
“我都能做世子,将来能做官,为何不能娶妻?”
郑氏急道:“这不是倒行逆施吗?万一被发现……”
“万一被发现,欺君之罪,项上人头不保,荣华富贵全无……这才是你们的担心,是吗?”
郑氏一噎,讷讷道:“我也是为你考虑。”
“不需要,你们安分些,才是为我考虑。”
许活成为“男丁”的原因,其实不复杂,就是许仲山起了贪心,胆大妄为,郑氏也不无辜,她是从犯。
而与许仲山的肆无忌惮不同,她还时不时妄图用世人对女子的标准来规范许活。
许活不需要。
许活原计划轻车简行,城门一开便出发。
奈何府里准备了好几辆马车,还安排了婢女随行,即便准时出发,脚程也快不起来。
许活既是没强硬拒绝,因此行程慢,也不后生烦闷,权当是带着马儿跑跑,松快筋骨腿脚,熟练骑技。
“哒哒哒——”
一串马蹄声越来越近。
伴随着马蹄声,还有由近及远的呼喊:“荣安——荣安——你等等我!”
许活闻声回头,便见朱振整个身躯趴在马身上,抱着马脖子,颠得要死不活,还掉装备。
他前面掉,小厮和护卫坠在后面捡。
主仆皆狼狈。
许活:“……”
朱振终于赶到许活这儿,累得瘫软在马背上,四肢垂下,气喘如牛。
半晌,他费力地抬起圆咕隆咚的脑袋,抱怨:“你走得也太早了些,我紧赶慢赶,还以为追不上了。”
许活问:“你这是作甚?”
朱振气稍匀了些,“当然是跟你一起去打猎啊。”
“……”许活不愿意带累赘,“回去。”
朱振不听,生怕许活赶他,抱着马脖子笨拙地挪腿,下马。
可他上去的时候有护卫扶,下来时一个人,根本下不来,成功半挂在马一侧。
朱振害怕地呼唤:“荣安!荣安!你快救我!我要摔下去了!啊啊啊啊——”
他重心全在一边儿,马驼不稳,也躁动地乱动。
朱振更吓得呜嗷叫。
许活可怜马,抬抬手,示意护卫上前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