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分的恨天高哒哒哒踩在人满为患的机场地面。
黑色鞋面红色鞋底,尖头细高跟,再往上是黑色西装阔腿裤,走起路来裤腿摇曳生姿,亮黑色羽绒服没有拉拉链,长卷发压在领口下,垂在她胸前。
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随意拎着一只小香CF,浑身上下都彰显着一股高智精英范儿。
一身黑色打扮,只有鞋底一抹红。
她偏爱黑色,以前有人对此极为嫌弃,说她是在为谁守丧还是怎么,不由分说把她拽到商场给她买衣服。
出国后她就又恢复成以前的喜好。
反正没人管,没人看。
葛晚棠等在出口,手机贴在耳边在打电话,极为阴阳怪气:“我的天呐爹地,大清都亡多少年了您怎么还搞盲婚哑嫁那一套。”
“好,退一万步讲联姻是圈子里常见的事情,但是您让我去相亲前也得做好背调吧?”
“你们老一辈消息闭塞可能不知道,圈子里我们年轻一辈谁不知道陆明霁有个初恋白月光,您让我嫁过去守活寡吗?”
葛晚棠没忘她来机场是干什么的,上下嘴唇碰撞怒怼亲爹的同时,一眼看到人群中身段高挑的路琼。
抬臂招手。
“这个姻您想联那就您替我去嫁反正我是不嫁,再见吧爸爸我朋友来了,别打扰我了。”
说完,啪挂断电话。
随便电话那端的老顽固叨叨叨,她可不听了。
路琼走近后就听见这么一句,顺势一问:“叔叔又催你结婚了?”
“那不然呢。”葛晚棠想起她爸那套古板言论就来气:“说什么我马上就奔三了该考虑考虑人生大事了,三十是个坎,别到时候拖成老姑娘嫁不出去。”
葛晚棠一边抱怨一边接过路琼的行李箱:“别说我才二十八没过生日就算二十七,离奔三还差老远,就说人一定要结婚吗?”
同窗快三年,路琼可太清楚葛晚棠的炸药桶脾气,谁要是不顺从葛大小姐,大概率就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路琼非常识时务地摇头:“不一定。”
这也是她的真心话,并非全然依着葛晚棠。
路琼本来就对婚姻不抱任何希望。
这个世界上有血缘关系的人尚且会离去,更别提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个人或因为利益或因为虚无缥缈的爱情而结合,太具有不稳定性。
相比之下还是揣在兜里的真金白银,银行卡上不断增长的数字更能讨她开心。
“我有钱有颜有身材,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非要在一个树上吊死?”
葛晚棠一点都不自谦,她确实有傲慢的资本,优渥的家世漂亮的脸蛋丰富的履历,每一项都足够她炫耀。
“我爸真是老糊涂了,凭什么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就剩渣,女人又不只有结婚生子这一种归宿,改天不忙了我得好好给他上一课,秦省挖出来的青铜器都没他封建!”
葛晚棠涂着亮晶晶唇釉的嘴唇叭叭个没完,从机场大厅到停车场这一路,对她亲爹从里到外进行好一番深刻吐槽,也不知道葛爸会不会打喷嚏打到怀疑人生。
路琼就负责听着,听葛晚棠结束完这一话题又开启下一话题,是关于她入职的事儿。
“职位都确定好了,主编这个位子应该不委屈你吧,事先声明我真的不是为了给你腾地方,是那个臭傻逼卖消息给对家。”
葛晚棠打着方向盘驶向停车场出口,镶满钻的美甲在手机上敲击两下扫码付款,ETC识别通过,抬杆放行。
继续说:“底下人都好说,顶多议论几天你这个空降兵,你又不在乎这些,副主编张清肯定会不满意,但她能力不错。”
“知道了。”路琼不跟葛晚棠见外,看见中央扶手那里戳着两瓶矿泉水,拿过来一瓶拧开,递到葛晚棠嘴边:“渴不渴?喝不喝?”
葛晚棠确实有点口干,说要喝,撅起嘴去够矿泉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