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级医士三门考试彻底结束。
接下来,所有考生依旧是去饭堂吃饭,然后等待最后一门考试成绩的公布,命运的审判。
时暮交完卷子,只觉浑身轻松,伸了个懒腰。
看到正前方,之前簇拥在旁边的人都走光后,只剩谢意独自一人。
他负手站在前方不远处,身姿卓然,眉眼间浮着笑意,注视间似在等候。
傍晚十分,夕阳余晖柔和,让他那张本就轮廓分明,五官俊朗的面容,更像是加了滤镜般,拍出来能做非主流头像。
这也太帅了点。
时暮看得心神荡漾,站起身,垂下视线,正想不着痕迹地往他面前挪几步,和他说句话。
下一瞬就被人搂住肩膀。
裴育爽朗的声音响在耳边,“小时你到底诊出了什么病症啊?”
哎呦,把这哥们儿忘了。
时暮冲他一笑,“裴哥,这事往后再跟你说吧。”
裴育知道他既然要和病人亲自说过才肯写卷子,定然是病情复杂,也不追问,“那我们先去吃饭?”
“行。”
时暮跟着裴育朝谢意行礼,离开考堂时,看到这人剑眉微蹙,黑眸里都是怨念,赶紧低头,掩去了几乎要绷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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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后堂间,众御医围在一起,面对着所有考生的合诊卷子,等待院判的到来。
有人问:“院判何时到?”
“今晨陛下身体欠佳,朱院判刚从内宫出来。”
“这合诊的成绩势必要由朱院判亲自评判。毕竟,我们谁都没有为那女子诊断过,谁也不知道那女子到底身患何种病症。”
“这是自然。”
众太医又等了半个时辰,朱院判才大步走进太医署后堂。
张太医向院判禀报第三场考试情况,“一众考生的卷子我们都已看过,总的来说,有两种诊断,一种是胃肠道病症,一种妇科病症。”
朱令摆手,直接下结论,“回答胃肠疾病的,定是看诊不细致,尽数零分,回答妇科病症的,按照分析详尽程度,可得部分分数。”
张太医又将时暮封起的合诊卷子呈上,“此外就是您举荐的时大夫,他不愿让其他人看到卷子,得凌王殿下应允后,进行了封存,我们都尚未看过,特呈于院判您亲视。”
张太医全程参与了这场考试,向朱令谏言道:“医者,至精至诚,这位时大夫虽然名堂多了些,但脐疝修复术做得着实不错,既然礼部有意扶持东市,依我的意见,不如还是将他列入甲级名单?”
王太医收了贿赂,一心想帮丘黄芪成为甲级大夫。丘黄芪前两场考试表现不错,第一场满分,第二场也接近满分,可惜这分数最高的一场合诊便是回答了错误的胃肠疾病。
这样一算,分数恰好就在录取线上下徘徊。
按礼部扶持东市的说法,丘黄芪还有机会被录用,但如果按张太医所说,收下时暮,丘黄芪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王太医抓住机会说道:“此子尚且年轻,性情狂妄,我倒是觉得该让他多加磨砺才是,万万不能轻易录取。”
张太医斟酌,“可这少年确实是个好苗子。”
“好苗子是好苗子,但他医经全场最低,可见根基不牢,若是贸然录入,只怕乱了甲级医士之伍。”
见张王两位太医意见相左,其他太医也加入了讨论。
“他医经虽然答得不佳,但或许其中另有隐情。”